孟战京捏着眉心无奈说道:“说你脑子不好使吧,有时你又挺聪明,说你脑子好使吧,关键时刻你总掉链子。”
“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忽然提及姚蓓蓓的事?甚至还猜出那么多真相?你不会真以为我是神仙吧?”
听到这话,孟沈辽的身躯猛然一颤,涣散的眼神里盈满了希望的光。
“你有她的消息?”
孟战京叹了一口气,指着水库值班室。
“你先去给你表哥道歉认错,给人家打成那样,合适吗?”
片刻,孟沈辽像是一阵风冲进值班室,吓得正在擦拭血渍的岳武鸣一哆嗦,下意识就要抱头躲避。
“岳武鸣,对不起!”
孟沈辽郑重鞠了一躬,说道:“虽然我不后悔对你动手,但还是给你说声对不起,也谢谢你对蓓蓓的照顾。”
“我依然看不起你们家当年道德绑架我爸给你安排工作的事,但这也不妨碍我喊你一声表哥,我会报答你的!”
他匆匆冲岳武鸣鞠躬,便头也不回离开了值班室。
回城的路上,孟沈辽一改之前的颓然沉默,话微微有点多。
“你们什么时候见到蓓蓓的?她现在过得好吗?她为什么忽然回川城了?”
“不是,你们两口子是哑巴吗?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孟沈辽一直提问题,可周思卿与孟战京没有回答,像是在故意卖关子。
一直到车子进了城区,孟战京终于开口。
“你先回家休息,刮刮胡子换身衣服,等天亮后我带你去见他们!”
他们?
姚蓓蓓不是一个人来川城的?
她和谁?和她的丈夫?还是和他们的孩子?
越是猜测,孟沈辽的心就越急,越是坐立难安。
“你告诉我她住在哪里,我自己过去见她就是!”
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是煎熬,他等不了,也不想等。
“你现在去不合适!”
孟战京驱车直奔军区大院,声音淡淡的。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孟战京你就是故意抻着我对不对?你就觉得我混账,你就在惩罚我,折磨我!”
终于,孟沈辽怒了,他怒吼着,像是困在笼中的野兽。
孟战京也来了脾气。
“对,我就是故意抻着你,惩罚你,你这个混账,你知道他们母子吃了多少苦吗?我要是你,我就踏马以死谢罪!”
这话像是一柄匕首,深深扎在孟沈辽心尖上。
他忽然就沉默了,一张脸煞白,嘴唇都在颤抖。
旁边的周思卿生怕这兄弟二人真闹出什么,忙解释道:“九哥,不是不带你去,住院部不允许九点之后探病!”
看着孟沈辽的眼睛,周思卿沉声说道:“对,他们在军区医院,孩子患了很严重的心脏病,不治疗会死的!”
接下来的路程,车里格外安静。
孟沈辽保持着同一个坐姿,直到车子停在孟家院子外。
已经是凌晨,孟家二老早就睡下了,只有院子里留着一盏灯,像是等待着晚归的家人。
周思卿蹑手蹑脚打开门走进去。
她怕脚步声太大吵醒二老,甚至没穿拖鞋,光着脚准备上楼。
结果还没踩上楼梯,只听孟沈辽忽然喊道:“爷爷,奶奶,我有事要和你们说!”
他声音很大,甚至窗外树枝上的鸟儿也被惊飞,扑棱棱撞在了玻璃上。
很快,楼上楼下传来动静。
最先出来的人是岳淑娴,她披着外套飞奔下楼,压低声音训斥自己的小儿子。
“你是疯了吗?大半夜嚎什么嚎?有什么事不能等到天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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