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改刚才的慌乱,贱嗖嗖笑得不行。
“是,我这人别的优点不好说,但皮囊还是很招女人喜欢的,嗯,但你放心,虽然我很有女人缘,但我心里只有你!”
“其他女人都如过眼烟云,唯独你,是我心中的唯一!”
油嘴滑舌的男人!
周思卿差点就要笑了。
但她最后还是克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故意“哼”了声。
“我才不在乎谁是你心中的唯一,我只是提前给你打个招呼,你书房那束长发,我看着心烦,打算扔了!”
一听这话,孟战京急了,连声调都变了。
“别扔啊!为什么扔啊?你不是说等我亲自解释吗?”
周思卿撇嘴说道:“不想听了,白羽薇都告诉我真相了,她说那是她的头发!”
“放她的狗屁!那头发和她有个屁的关系!那束长发是你……”
没给孟战京解释清楚的机会,周思卿很是干脆挂了电话。
孟冬九坐在躺椅上笑呵呵看热闹。
“得,你这一挂电话,孟战京指不定怎么着急呢!”
话音刚落,电话果然响了起来,不用问都知道是孟战京拨回来的。
周思卿不打算接,她拎着热水瓶给孟冬九的茶杯里续水,笑得像个小狐狸。
“对,就得这么沉住气,敌动我不动,在气势上必须死死压住他!”
孟冬九非但不替自己幺孙儿说好话,还在这里煽风点火怂恿孙媳妇。
前线的孟战京若是知道自家亲爷爷如此坑自己,怕是得吐血三升而亡……
“思卿,你觉得战京像谁?”
孟冬九笑着问道。
这个问题还真是难住了周思卿。
之前觉得孟战京的样貌有几分像父亲,直至在火车站看到老太太洛冯君,她才知道孟战京堪比洛神的相貌是随了奶奶。
“我这十个孙子各有千秋,但唯独年龄最小的战京,随了你奶奶的脾气和性格。”
孟冬九用慈祥的眼神注视着周思卿。
“你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知道在你与战京的婚姻里,你心中一直有担忧和芥蒂,甚至有种配不上他的惶恐自卑!”
这话像是戳中了周思卿心底的伤痛。
她以为自己已经隐藏很好了,但现在,孟冬九还是轻易就看穿了她。
“你身上隐约带着我当年的影子,那个比尘埃还渺小的长工,连给小姐提鞋都似乎不配的穷酸小子!”
孟冬九眯眼回忆着过去。
“小姐十三岁那年外出游玩,遇到马匪围山,她长得好看,若是被马匪抓住,怕是……”
“我上山砍柴遇到她,便带着她从后山小路逃脱,她问我想要什么,我看着她那张比天上明月还好看的脸,我说,我想留在督军府。”
后来,他真的留在督军府,小姐对他很好,用黄莺出谷的声音叫他“冬九”。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的贱名有了新的意义,他就跟在小姐身后,心甘情愿任她使唤着他。
“冬九,你陪我去街上!”
“冬九,你过来扶我一下!”
“冬九,你看这件裙子好看不好看!”
……
“后来小姐被指了婚,要嫁给她不喜欢的男人,她哭得很伤心,我心疼她,又痛恨自己没本事。”
即使过去了许多年,甚至早已改朝换代,可那些记忆依然历历在目。
孟冬九看着周思卿说道:“你看,咱们俩是不是很像?都救过对方,都有着与对方天壤之别的身世,甚至要仰头往天上瞧,才能看到对方。”
“所以我能体会到你的不安,明明心中有情,却不敢肆意流露出来,怕配不上对方,怕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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