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的决断和魄力,在这件事上是超过少爷的,起码当年老爷没有思虑良多,瞻前顾后,而是直接坦然的接受了和夫人未来所要面对的一切!”
陈天放怔住了。
段老的话,完美的解释了刚才对他的说辞。
可仔细一想,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一时间,他思绪繁杂混乱的就好似一团烂棉絮似的,根本无法捋出线头。
“少爷,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段老又打了个哈欠,俨然一副困极了的样子:“老奴只是鸣不平,并没有绝对少爷做错了,每个人心中的那杆秤,在衡量同一件事情的时候,总会有所偏差,老奴尊重少爷的决定。”
“那你……早点休息!”
陈天放怅然若失的走出了段老的房间,失魂落魄的往书房走。
和刚才来时的迫切相比,此刻的他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陈天放回到书房后,便颓丧的坐在椅子上发着呆。
他怎么会听不出刚才段老话里的避讳逶迤之意?
听着完美合理的解释,却又完美合理的避开了他现在心中最大的疑惑。
不过他也没继续追问下去了。
就算追问,以刚刚段老的态度,也绝对会继续逶迤下去,并不会问出什么结果!
整整一夜。
陈天放都没有睡意,也没有进入运转气流的状态。
他就跟走了魂似的,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思绪,却像是过萝筛一般,一遍遍的过滤着曾经的记忆。
有属于他自身的,也有母亲的,当然还有他和母亲,乃至是和那个男人的。
但无一例外,毫无异常!
甚至到最后,他眼然像是疯魔癔症了似的,已经是病态的一幕幕逐帧回忆了,都完全找不到半点异常和瑕疵。
偏偏,摆在眼前的玉佩传承,和母亲遗留的四件重宝,却像是一柄柄重锤般,一次次的狠狠地敲碎了他所有的记忆画面。
一直到天光放亮。
陈天放已经疲惫不堪,神色憔悴,额头依旧渗着细密的汗珠。
“呼……呼……”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发出急促粗重的喘息声。
自从得到玉佩传承,获得气流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过现在这般的身心俱疲的状态了。
从内而外,从精神到身体,难以言喻的疲惫。
这种疲惫感,也促使着他强行从回忆状态中抽离了出来。
“继续内耗下去,对我有害而无利,向前看,往前走,总有一天能够拨云见月!”
陈天放呢喃了一声,抬手搓了一把脸。
然后又起身到洗手间,掬了一捧水泼在脸上,冷水的刺激,让他轻松了一些。
一夜的回忆,抽丝剥茧。
对他的精神损耗,不可谓不大。
他罕见的停止了和烛龙、陈阿佑的晨练,而是洗漱后,换好衣服,直接驱车前往公司。
只是黑色奔驰车刚驶出落霞山别墅区的大门。
盘山公路上,一道单薄的倩影,却像是一道闪电,狠狠地轰进了他的眼睛里……
“她怎么会在这里?”
陈天放双手紧握着方向盘,面色沉凝,目光凝视着前方。
晨曦微露。
清晨的盘山公路上,微风还带着丝丝凉意。
阳光照在青草上,氤氲的露珠折射着淡淡光辉。
唐诗穿着一身白色长裙,漫无目的的循着盘山公路的路边,朝着山下走去。
一步三回头。
时不时地,还会驻足观望身后的落霞山。
朝阳下。
她满脸的憔悴,乃至面庞都消瘦了一圈,隐隐有些瘦脱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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