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露了面,也不差这一回,而且还能一次性拿到一万块,为什么不试试?反正,看见不对立刻走人就是了。
打定主意,夏千枝便跟着程学东从专门的通道往二楼走去。
期间,程学东一直拍心口保证,“待会我让阿瑾看着你,一有情况,你立刻借口上厕所就对了,阿瑾会帮你兜的,她和几个姐妹已经在上面了。”
“好。”
酒吧是分开两个部分经营的,一楼是用来招待普通消费者,只要有钱就可以进来消遣,但二楼则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走廊上铺厚厚的暗蓝色波斯地毯,玉石质地的墙壁挂了很多精美的油画,楼下的喧嚣和嘈杂都消失不见了,空气中缓缓流淌着性感的烟嗓音。
夏千枝甚至还在二楼的入口处看见了几个黑衣保镖。
“很厉害对不对?这里的隔音和保密措施都要求相当严格,没有黑卡是上不来的,”程学东边走边介绍,“为了这个,我们少东家还专门请了国外的设计师来设计。”
“这样花费不是很大?”夏千枝问。
程学东笑笑,“那当然了,但花费大收入也多,你猜猜这里一个晚上收入多少?”
“五万?”夏千枝实在有些好奇,而五万也是她能想象的最大数字了。
程学东摇头,“这里可是江城最繁华最热闹的酒吧。”
“十万吗?”夏千枝问。程学东笑笑,比划了六根手指头。
“六十万?”夏千枝惊了,一个酒吧除去人工成本,竟然可以赚这么多吗?
程学东与有荣焉道:“大概六百万吧。”
夏千枝完全失语了。
一晚上收入这么高,那里面的东西得卖多贵啊?跟程学东聊完之后,夏千枝就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了,就怕一个不小心弄坏这里面的东西。
他们要去的包间就在走廊尽头,程学东先是敲了敲门,得到允许之后,才轻轻把门推开。
霎时,一室幽蓝倾泻而出。
想象中的群魔乱舞,声色酒气并没有出现,包间比她想象的要大许多。
里面摆了一张桌球台,一张米黄色的玉石吧台,还有小型舞池,kt
v,以及一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真皮沙发。
客人三三两两地分布在包间的角落。
有人打球,有人喝酒,有人玩骰子,也有人唱歌。但他们的声音都不大,好像在刻意控制音量似的。
其中最里面,靠近落地窗的地方摆了一张自动麻将台,麻将台是采用明黄色的玉石做的,上面铺了暗蓝色的波斯绒,围在那里观看的,不是俊男就是美女,清一色衣着光鲜,或举杯,或低声谈话。至于坐在那里打麻将的四个男人,应该就是程学东所说的,不能得罪的大佬。
只不知是谁点的她。
夏千枝跟在程学东身后走进包间,因为里面的人不算少,他们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太大动静,但随着人们投给她的目光越来越多,渐渐的,大家都朝这边看来,不知谁吹了声口哨。
“wo——终于来了?”
包间里忽然安静下来。
“啊,我见过你,就刚刚,在楼下,你就是那个跳舞的……千千,对吧?”
有人端着酒杯走过来,是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年轻男人,长得斯斯文文的,剑眉星目的。
只是,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夏千枝明显感觉到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微微变了变。
也是,跳舞,不就跟包间里的女人一个性质么?都是过来给男人们消遣的,譬如吧台上被人摸大腿的长发女人,又譬如沙发上被人搂着腰肢灌酒的短发女孩。
然而这些都不是夏千枝如遭雷劈的原因,她如遭雷劈是因为麻将台四人中的其中一个。
那人身量高大,西装挺拔,单手撑在麻将台上,支着额,被窗外的冷光一照,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独特的气场。
即便不说话,存在感也是最强的。
围观的众人似乎都不敢靠他太近,自发地在他四周留了一小片空间,所以就算他们隔了好长一段距离,夏千枝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
就是那个敲错房门又狠狠羞辱她的家伙!
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那人偏头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表情,只一眼,视线便又回到麻将台上。
然后,麻将台那边的人都注意到她了。
他们当
中很多都是从专梯上来的,并没有见过她,有好奇的人就顺着顾廷邺的话问:“什么舞啊?”
顾廷邺刚才在吧台里跟一个女人搭讪,那女人见顾廷邺对夏千枝兴趣浓厚,就有些不高兴了,不等顾廷邺开口就回:“钢管舞啊。”
一瞬间,空气有些凝滞,旋即又微妙起来。
几个喝高了的男人意味深长地‘哦’了声,看夏千枝时,目光赤果,又不加掩饰。
“哈,那必须得现场来一段啊!”
包厢里一阵哄笑。
他们当中不乏有情场老手,只要看小姑娘走路,就知道她是不是雏。
像夏千枝这种,绒毛都没长齐,走路裹胸夹腿的,绝对是个雏儿,而且还是那种罕见的精致又漂亮的极品雏儿。
这种介乎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小女孩,最能勾起男人们的征服欲。
随着几个男人的起哄,现场的气氛很快便被调动起来,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更是摩拳擦掌地冲她招手:“来来来,小妹妹,快给哥哥现场跳一段。”
程学东见场面有些失控,立刻走上去赔笑,“王总,千千刚刚才跳完,这会正累着,不如下次吧,下次一定给您跳。”
“小程,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藏着掖着做什么啊?这是要留给谁呀?”
这个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今晚做局的东家,大家都叫他王总,全名王宏福,是做建材生意的,跟jk有密切的生意往来,除了酒吧少东家,这里话语权最高的便数他了。
众人只笑不语,一副看戏的表情。
而今晚王宏福之所以约在这里,也是投其所好,目的是jk集团位于城西地皮的兴建项目。
本来王宏福约的是陆老爷子,奈何人家这会跟小三正浓情蜜意着,三崔四请都见不着人,王宏福便只好从他们的少东家入手,又那么的巧,他老婆的远房侄子顾廷邺跟陆衍是同学兼发小,几经辗转好不容易才把人请来,不想陪了一晚上,发现这小子竟然比他老子还难搞。
表面客气有礼,实则油盐不进。
就在王宏福无计可施的时候,他的秘书忽然来报,说这小子刚才在楼下
逗留了一会,王宏福便问楼下在搞什么,说是钢管舞。
王宏福一听,顿时乐了,搞一晚上又是塞美女,又是输钱都纹丝不动,原来人家心思不在这呀!
当即让秘书把人请上来。
程学东见王宏福这势在必行架势,一时半会想不到托词,便暗暗冲杨瑾使眼色。
杨瑾会意,端起酒杯,笑着走过来,“钢管舞有什么好看的,人家就不爱看,不如我跟你喝酒怎么样?刚才不是说要跟人家喝交杯酒的么?”
王宏福为人虽然好色,却并不糊涂。
当下就把酒杯往桌面一撂,“老子偏要看呢?”
众人顿时一愣。
顾廷邺皱了皱眉,看向陆衍。
后者全程面无表情,该出牌的出牌,完全看不出半点情绪,更遑论窥探他的心思。
再看其他人,都已经无心打牌了,要不是惧怕陆衍,恐怕早就过来一起起哄。
当然,认识这么多年,顾廷邺自然清楚这位发小的脾性,对这方面有着近乎变态的洁癖,也讨厌嘈杂,如果真让小姑娘在这里跳钢管舞,顾廷邺敢打包票,陆衍一定转身走人,于是,也帮着劝:“舅舅,你就别为难人了,来来来,咱们各退一步,这舞就不跳了,但酒得罚,罚一杯,就当作给您赔罪,怎么样?”
王宏福混迹商界多年,怎会不懂顾廷邺的暗示,迟疑地往陆衍那边看了看,然后又看向夏千枝,结果,越看夏千枝就越来气,一个小姑娘就敢当众甩他脸,那他以后还怎么泡妞,当下拍板,“行!喝完这瓶酒,我就不用你跳!”
说完,把满满一大瓶白兰地撂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