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旭快兴奋的手舞足蹈,红姐的一句话,对他而言不亚于复活重生,要知道,刚刚还在给丁闯几人讲解夜色的背景,在海连很不一般,不要说自己是年轻人,就连老一辈的大混混,都不敢轻易招惹。
被打很正常,能活着出去就够了。
不只是他。
张博宇、刘飞、陈思淼也跟着起身,满脸劫后余生的笑容,他们本以为要挂到这里,后果不敢想象,没成想陈红旭认识的人还是多,能量还是大,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正在这时。
“等等!”
丁闯突然开口。
手上仍然劫持壮汉,没动。
倒不是不想走,但凡有个地缝都想钻进去逃之夭夭,但问题不是这样解决的,凭借在夜场多年经验,很清楚,即使有认识朋友,也不可能轻易离开,最常见的办法是,一手交钱,一手离开。
当然,特殊情况是“人”足够硬。
需要让店方达到畏惧的程度,他不认为,一个叫“哥”的二代公子,能让在海连经营十几年的夜场畏惧。
“怎么了?”
陈红旭定住脚步,诧异问道。
丁闯没回应,而是看向红姐,谨慎道:“让我们走可以,现在计算损失,计算出来,我们给钱,给钱再走!”
只要给完钱,就代表事情定性,即使走了,店家也没有反悔的资格,毕竟开门做生意,在各个方面都要讲究诚信,如果给了他们说的数字,还继续动手,传出去不好听,脸上无光。
相反,如果没说出确切数字,回答的模棱两可,在还没走出大门之时,一句损失不能用金钱计算,则全都会被留在这里。
要走,必须要划上句号,不能留尾巴。
“老三,你干什么?疯了,赶紧走!”陈红旭顿时瞪眼吼道。
在这里每停留一秒都是折磨,能走要谢天谢地谢谭哥,可他倒好,要算账之后再走,不是在找罪受?
“对啊,赶紧走!”
“算账什么时候都行!”
张博宇和刘飞激动催促。
“丁闯,我们走吧,快点走……”陈思淼眼泪又止不住流出,吓的要死。
丁闯
依然没动,盯着红姐道:“给你五分钟时间,五分钟足够计算损失,算好之后我们再谈,如何?”
红姐脸上顿时没有进来之前的凝重、也没有在大厅之时的职业化微笑,而是变的阴冷,阴冷之中多了一丝好奇,突然之间发现眼前这个小家伙不是精神病,而他确实与自己的第一评价一样:你不一样!
他,确实不一样。
与自己对视之中,没有半点畏惧惶恐,反而有种,让自己都捉摸不透的坚定和深邃。
足足对视十几秒。
开口道:“只给你们十秒钟思考时间,如果走,立刻走,如果不走,就别走了,没开玩笑,你们只有十秒钟!”
话音落下,包厢内的气氛顿时向凝固一般,压的人喘不过气。
陈红旭几人又慌了。
明明能走,为什么不走?
“我们走,走,这就走!”陈红旭激动道:“老三,你发什么疯,快点放了他,快点,别做傻事,这里是夜色,咱们惹不起!”
“丁闯,你快点松手……你不走,我走!”陈思淼来不及理会“爱情”这种情况还是保命要紧,快步跑出去。
她是个女孩,更何况门外的人也能听见对话,知道不能动第一个过河的猎物,也就没人动她。
不过陈思淼刚出门,还是惨叫一声。
吓的!
门外走廊里,站着密密麻麻的人,每个人都面色不善,其中十几人贴在墙边,手中还拿着砍刀,是真的砍刀,泛着亮光,能把人活活剁成肉酱一样,她从未见过这种阵仗,顿时吓的不会动。
红姐缓缓转过头,反问道:“你不走?”
她以为有人要留下陈思淼,有些生气,这种时候怎么能节外生枝,要放长线钓大鱼。
“走,走。”陈思淼硬着头皮,快步跑开,确实没人拦住她,直接跑出夜色,坐上门口出租车离开,此时此刻,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回到寝室,躺在被窝里好好睡一觉,醒来之后发现都是一场梦。
包厢里。
红姐又转头问道:“最后三秒钟,走,还是不走!”
“三!”
她眼睛眯起来几分,已经没有耐心与
丁闯纠缠,耽误时间越长,影响越大。
“老三,走吧,走!”陈红旭也要哭了,要不是丁闯手中的酒瓶还顶在壮汉脖子,不敢轻举妄动,一定要拉着他出去。
“三哥,我求求你,走吧,快点走!”
“老三,你别吓我,这时候不能犯傻,快点走!”
两人也变得无比凌乱,隐隐要跪下求他。
“二!”
红姐又开始倒计时。
“唰!”
还没等她数到一,丁闯把酒瓶用力向下一顶,极其用力,肉都向下凹陷,破损的酒瓶顿时镶嵌在肉里,紧接着就看,皮开肉绽,鲜血不断涌出,但没喷射。
丁闯额头上挂着黄豆粒大的汗珠,麻木道:“我这个人不喜欢被人威胁,现在划开的是皮肉,如果再往侧面几毫米,就是动脉,我不信你们在五分钟之内,能把他送到医院,送不过去,他就死!”
顿了顿又道:“所以,也给你三秒钟时间,出去,如果三秒之后还没出,我死、他死,你们店倒闭!”
全都傻了。
陈红旭、张博宇、刘飞看到脖子上出血,吓的目瞪口呆,不会说话。
被丁闯挟持的壮汉,一直闭眼,但已经醒了,此时也被吓的裤裆湿了一片,第一次感觉到死亡如此之近!
红姐也傻眼,被丁闯动作雷的哑口无言,假如丁闯只是无规则捅一下,她倒不担心,一个破碎的酒瓶无法一下捅死人,哪怕是碰到动脉,也未必能刺穿,现在情况完全不同。
动脉旁边的肉已经开裂,只要稍稍用力就会碰到动脉。
而且,看样子他不是要捅,而是要割,要命!
“三!”
丁闯开始倒计时。
“啪嗒。”
红姐再次印证心中想法,这家伙不是一般人,比经常来这里的老油条,都要难对付的多。
汗珠顺着下巴,递到地上。
“二!”
丁闯迅速开口。
酒瓶再次顶到肉里。
“红姐……”壮汉终于睁眼,满脸惊恐叫道,害怕,畏惧至极。
“一!”
“好好好,我服,我出去!”红姐迅速抬手,盯着丁闯,一步步退
出去,出门之前,又重重看了眼丁闯。
很想不通,这家伙为什么不选择走。
“红姐。”
“红姐。”
站在门外的壮汉们都小声问道,看她眼神,要不要冲进去。
红姐缓缓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但她不想承认,眼前的丁闯非常棘手,极其难对付。
包厢里。
“嘭。”
陈红旭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泪如雨下哭喊道:“老三,你在干什么,咱们能走,为什么不走,现在走不了了……”
“我要回家,我想回家。”张博宇也哭了,近一米九的彪形大汉,哭的像个累人。
“嘭。”
刘飞更直接,跪在地上哀求道:“老三,你别冲动,我家穷,能考上大学全家都跟着骄傲,不想成为同/案/犯,不想进监狱,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放了他,咱们走吧。”
丁闯也知道事情越来越大,但总不能眼睁睁送死。
想了想,低头道:“别动,动就弄死你,知道么?”
壮汉眨眨眼,再没有之前打陈红旭时的嚣张,乖巧的像个孩子。
丁闯一手抓住他耳朵,把头缓缓降低,另一只手还顶住脖子,当他面部彻底贴在地面,用膝盖压住头部,手上还没放松,不过也空闲出一只手。
伸手道:“把电话给我!”
这时候没办法跟他们解释,也来不及解释,或者说他们也未必能信,那个谭少不管用,所以只命令就好。
“老三,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陈红旭哭声越来越大,不过还是把电话递过来。
丁闯没说话,单手在通讯录中翻找。
摁了几下,找到备注为父亲大人的备注,没有任何迟疑拨过去。
“什么事!”电话那边传来洪亮声音。
听口气,就知道是正主。
毕竟父子是上辈子的仇人。
“叔叔,我是红旭的同学,我叫丁闯,我和红旭在夜色歌厅玩,出了点事,目前被夜色扣下,不让我们走。”
所谓二代的能量再大,与老一辈都要差一个档次,这时候还不如找陈红旭的父亲更管用。
“什么?”
电话那边传来惊叫声,随后重重骂道:“王八犊子,小小年纪还学会去歌厅,还惹事,不管,告诉他自己死远点,别找我!”
“叔叔,事情很大,如果你不来,真可能死!”丁闯又补充道。
如果知道他会不管,会第一时间把事情说大。
电话那边闻言沉默了。
几秒之后道:“等我,十分钟到!”
丁闯听到挂断声音。
对门外喊道:“十分钟之后解决,别急,给我们些时间!”
不能让红姐冲动,也要给他们心里预期。
果然。
门外正在思考对策的红姐闻言,也不再思考,既然丁闯先出招,见招拆招就好。
很快,十分钟过去。
门外停下一台黑色丰田车,四名中年男性急匆匆走进来,最前方一人,与陈红旭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