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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丁闯打了很多电话,都不接,倒是回了条信息说很好,不用担心,反倒让她更担心,在网吧里坐不住,打听到钱经理在这住院,要来看看。
虎哥,是那天在夜场门口要带走丁闯,也是被许晴拿出来吓唬赵刚的,他微微点头,没说话。
“你来干什么?”
钱经理不快问道,越是喜欢就越不舒服,哪怕丁闯再怎么解释没睡到一起,他也不相信。
“我和他之间的矛盾,跟你没任何关系,东西都带走,不要!”
把脸撇过一遍。
许晴更加尴尬,之前丁闯打电话的时候,她真以为是朋友问,如果知道是丁闯自己的事,一定会出面帮忙,虽说以前与钱经理也不熟,但在一个地方工作过,不至于闹成这样。
把东西都放下,笑道:“钱经理,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来之前我已经说过丁闯了,他也承认错误,还说要过来看看,我担心你见到气不顺,就没让过来,你有什么火,有什么气都可以朝我发,行不行?”
把责任都懒到自己身上。
“跟你发的着么?身为男人,竟然让女人出来抗事,自己躲在背后当缩头乌龟,这种人,根本不配做爷们!”钱经理气恼回应。
许晴顿了顿,从穿着的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有五千块钱,是来之前在银行取的,放到他眼前又道:“这个是丁闯让我交给你,表达歉意,还请你一定要收下。”
“不要!”
钱经理非常果断,他确实不差钱,掌管进货渠道,其中收益不言而喻,啤酒的利润太小,店里卖的那些洋酒利润高,酒精加水加色素加调味剂,成本两块钱,能卖到几百,进货价多少,全凭他一句话……
“这……”许晴见他不收,转头求助似的看向虎哥,以前与钱经理接触的少,与虎哥接触的多,有喝醉酒的客人骚扰,全靠他阻挡。
虎哥摇摇头:“如果第一时间把影响压下去,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没有外人,现在市里酒吧都传开,不解决明白,让人看笑话,还有,与同行都打好招呼不让进酒,这时候我们和解,同行们怎么看?
”
许晴一阵为难。
她非常不希望丁闯出事,可又斗不过这些人,赔礼道歉是唯一办法。
“要不然,我回去……跳舞?”许晴把最终筹码拿出来,这些人有很多客人打他电话,夜场也一直想让她回去,可网吧的生意火爆,完全没必要回去,也就拒绝。
虎哥一愣,他也知道许晴的情况,再回去相当于跳入火坑,那种乌烟瘴气的环境,任何一个走出去能生活好的女孩都不会回去,甚至都不想让人提及,可现在,她竟然想要回去。
这确实是个筹码。
转头看向钱经理,他是当事人,还要征求他的意见。
“不用!”
钱经理坐起身:“既然那个缩头乌龟不敢来,我也不等他,回去带个话,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咱们走着瞧,他家是小湾村的?他爸是村长对吧?我都知道……虎哥,咱们走。”
虎哥叹了口气,钱经理是夜场老人,许晴是外人,孰重孰轻,应该怎么站队拎得清。
“等等!”
许晴迅速开口,脸色憋得通红,自己本来就没什么能给丁闯的,唯有把这件事解决妥当,想了想,双膝一弯,准备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能乱来。
自己是女人,不管这些。
就在此时。
门口走进来一人,正是丁闯。
“丁闯?”许晴率先看到,吓的声音都变了,这种时刻他出现在这里能有好下场:“你怎么来了?快走,快走!”
说话间,冲过去挡在丁闯身亲。
钱经理反应也很快,怒目圆睁:“还真敢来?虎哥,给我抓住他,抓住他!”
虎哥没亲自动,头一偏,病房里三名壮汉快速冲过来。
“滚,滚……离他远点!”
许晴手脚并用挥打,见过在夜场闹事那些人什么下场,想想看,丁闯的后果只会严重不会轻巧。
三名壮汉没再上前,毕竟认识许晴,不好太过动粗。
“我没事。”
丁闯心里像是被刺了一下,有些感动,抬手推开她,面向几人缓缓鞠躬道:“之前是我冲动,在这里向你诚挚道歉,对不起!”
虎哥没继续发号施令,在病房里点了支烟,一言不发盯着。
“干你全家。”
钱经理依然激动,要冲过来,可肋骨太疼,刚一动气,全身要痉挛一样,狰狞道:“如果道歉有用,要拳头干什么?虎哥,我要他一条腿!”
“虎哥!不要!”许晴赶紧道。
虎哥不紧不慢吸着烟,没说话。
丁闯也从怀里拿出个信封,比许晴的要薄,三千块:“钱经理,这是我的歉意,希望你收下。”
“我的也给你!”许晴补充道。
八千块,绝对是一笔不菲数字。
“虎哥!”钱经理一手捂着肋骨,根本不答话。
虎哥闻言,缓缓道:“许晴,让开吧,刚才让他说两句话,已经给你面子,再阻拦,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早晚得挨着一下,拦着没用。”
说着,又看向丁闯:“敢来,能弯腰道歉,不错,确实让我高看一眼,可做错了事得承担,如果有机会去夜场,我请你喝酒!”
说完。
头又是一偏。
三名壮汉见状,快步冲过来。
然而。
刚走了一步,全都定在原地,谨慎盯着门口,也就是丁闯背后。
虎哥嘴上的烟颤了一下。
钱经理也不再叫嚷。
好似突然间,整个世界都变的安静。
赵山青!
能产生如此反应的人,也只有这一个,哪怕是其他“特殊”人出现,他们也会叫嚷几句。
毫无意外,丁闯之前找的人就是他。
赵山青缓步走进来,笑道:“我就说直接进去,非得让我在门外等待,早进来都结束了。”
丁闯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不是俗套的扮猪吃老虎,而是真想与他们缓和关系,还是那句话,冤家宜解不宜结,他出面太强势了,如果可以用钱解决,八千块都给钱经理也无所谓。
可是,他不同意……
许晴听到背后有声音,转过头,看到赵山青,登时一愣,也吓的不会说话。
“这里交给你!”
丁闯拉着许晴离开,剩下的事,没必要参与。
而病房内。
三名壮汉全都向后退,退回虎哥身边。
“山青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帮他?”
虎哥极其不自然问道,在夜场看场子,固然有些名声,可与赵山青这种大混混相比,段位还差了很多,不要说现在,就连那天在三高对面,赵瑞只是赵山青的侄子,都敢不买许晴搬出虎哥的账。
“咔。”
赵山青没回应,点了支烟,与刚才的虎哥的样子一模一样。
站在他旁边的彪子笑着点点头:“恩,帮他!”
虎哥:“……”
被噎的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应。
钱经理咬咬牙,不甘心道:“山青哥,我断了一根肋骨,处理他不过分吧?做人要讲道理!”
“嘭。”
话音刚落。
彪子上前一步,一脚踹飞,丝毫没顾忌已经断裂一根肋骨。
钱经理向后踉跄两步,还是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满脸痛苦,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彪子并没放过,追上去,抬脚踩在胸膛,低头问道:“你告诉我,如果要讲道理,我还混社会干什么?”
钱经理被踩的上不来气,不敢回话。
“告诉我,我需要讲道理嘛!”彪子又麻木问道。
虎哥站在一旁,亲眼看着,几次想开口说话,可又憋回去,不敢说,没必要因为钱经理与赵山青发生矛盾,得不到任何好处不说,老板也未必能让自己继续在夜场工作。
“不,不需要!”
钱经理终于把这几个字憋出来。
“真乖。”彪子把脚拿开,继续问道:“来之前,我们和丁总交流过,以后小湾村啤酒由我们独家代理,也就是说,以后所有销售商都得从我们手里拿酒,钱经理,现在生意不好做,你看看能不能给口饭吃,进点酒?”
钱经理要哭了。
哪里是给他们饭吃,分明是来喝血的。
点点头:“可以……你们的酒当然可以,但是,多少钱?”
“不黑你,三块怎么样?”彪子笑问道。
“三块钱?”钱经理听到这个数字很意外,还以为他们会漫天要价,丁闯最初开出的数字也是这个,单手支撑店面站起来:“
可以,我要!”
“三块钱一瓶,三百三十毫升。”彪子又道。
钱经理像是被点穴一样,定在原地,九块钱一升?丁闯最后给到一块七,翻了五倍?霎时间,比刚才被踹一脚还疼,如果这件事让老板知道没好果子吃,可以有些猫腻,但成本提高太多,不好交代。
这时,赵山青突然转头看过来,简洁问道:“行?不行?”
钱经理被看的一哆嗦,脱口而出:“行!”
赵山青不再多说,转锅里离开。
彪子紧跟着离开。
虎哥依然站在原地,缓了几秒,对钱经理竖起大拇指:“你真是贱,真的!”
钱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