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事情所有经过,沈知初的心情只能用“糟糕”来形容,倒不是对那所谓的上一世那些事,她没经历过,自然无法感同身受。
她糟糕的是厉景深摇摆不定的态度,虽说她已经试图去理解厉景深,但她还是希望,所爱之人能毫不犹豫地奔向自己。
沈知初心情难以言喻,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此时她头开始痛了起来。
她能理解厉景深的心情,他就是怕她变成上辈子的“沈知初”
其实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厉景深变成了上辈子那个蛮横专利,不讲人情,手段残忍的“厉景深”各种逼迫她,她也会害怕,会做出远离逃跑的选择。
所以说,也怪不了谁,一定要怪那一切都怪时间。
两人安静对视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沈知初败下阵来:“好,不那么急决定,我会好好消化一下想清楚的,同样的你也不能逃,你也要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应该静下心好好想想,一遇到问题就躲避,是永远都解决不了问题的。”
厉景深总担心沈知初是意气用事不够清醒,怕她作出错误的判断后后悔。
纯属多想。
沈知初故作轻松,想装作没事,无所谓的样子,她甚至还扯起唇角笑了笑,但那笑跟要哭了一样。
“初初。”
“嗯。”沈知初这一声,已经隐约带着点哭腔,“我没哭,不过是现在风有些大,吹的。”
她越是这么说,厉景深心里就越是乱得难受:“这次我不会逃跑,我答应你,我发誓,我会留在蓉城,三天后我等你的回答,如果不能在一起,我也不会躲着你。”
这最后一句话说的……还不如不说。
“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既然要冷静想想,那就从现在就开始想,我让季渊送我回去。”
“他喝了酒。”
沈知初下决定:“找个代驾就行。”
沈知初拿出手机给季渊打了个电话,对方回上话,没多久就从里面出来了,季渊没有喝太多酒,那点酒精度数不至于让他喝醉到开不了车,但就怕路上遇到交警。
于是干脆地找了个代驾,先送沈知初回去了他再回去。
沈知初起身把搭在腿上的外套递给厉景深。
“穿回去吧,外边冷。”
沈知初没拒绝:“行,三天后还你。”那是他们约定的时间。
厉景深目送沈知初上车,站在副驾驶门边的季渊,目光瞟了他们两眼,到底没问什么:“厉总,我们先回去了。”
“路上注意安全。”
季渊点头,上车后,他趴在窗口:“放心吧,我会把人平安送到家的。”
车开出去后,季渊从后视镜里,看着厉景深也进了车厢,他扭头问道:“没谈好?”
从季渊在酒吧里问她的那些话,就可以想到,季渊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但知道多少就不是很清楚了。
“内容太多,我要回去好好消化一下,他也是。”
厉景深和沈知初这一谈谈了一个多小时,足以证明内容是挺多的,看沈知初脸色平静,并没有出现生气难过等负面情绪,应该谈得不算差。
“今天谢谢你了。”
季渊不甚在意:“谢什么,这都不算事。”
话不能这么说,比如她今晚利用季渊这点让厉景深出现,让他陪自己到酒吧,现在又麻烦他送她回去。
季渊心里面虽然好奇厉景深和沈知初之间的事,但想着别人的私事他不好问,加上事情复杂,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因此选择闭嘴沉默。
至于后边坐着的沈知初,身上穿着厉景深的外套,那外套对她来说太大了,披在肩上直接能到她大腿,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将脸埋在外套里,闻着衣服上熟悉的气息。
沈知初闭上眼睛,心里和大脑都是乱糟糟的,很难不去多想。
她刚才面对厉景深说的那么多话,她都没想什么,因为一开始猜到了很多,所以连心理准备都没有,她可以坦然接受,也能给出自己一开始认定不改的答案。
但这会儿,安静下来后,大脑就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想厉景深害怕的那些设定。
厉景深心里始终认为,她和上辈子的“沈知初”就是同一个人。
其中是不是厉景深不愿意承认自己变心?
能让厉景深记了这么多年,又想尽办法各种铺路弥补偿还的“沈知初”应该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那个沈知初到底是怎么样的?其实梦里面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敏感自卑,但又很要强,要强到过了头就是执拗。
厉景深说她们本质性格上是很像的,确实是像……让现在的她手握上一世的剧本,也一定会非常怨恨厉景深,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
所以,那个世界的“沈知初”一定也无法理解现在的她,在知道她喜欢上了厉景深,还苦苦追了他很多年,估计会气到吐血。
厉景深说她过得很苦……
能不苦吗?
现在她的人生虽然改变了,但她依旧记得七岁前,她站在角落里被人无视地挫败感,她小心翼翼的想要照顾好所以人的情绪,哪怕沈修礼想要把她弄死她也不敢吱一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爸不喜欢她,可她依旧抱有幻想去讨好,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她做的不少了。
没有厉景深的出现,只怕现在她都不会割舍,更不会爱自己。
照顾别人的情绪有那么重要吗?明明自己都已经很不开心了。
又想远了……
有想得明白的,也有想不明白的。
就比如,上一世的“沈知初”在得了胃癌后放弃治疗,最后还选择放了一把火将自己给活活烧死,这得多疼啊。
沈知初要报复也是会选择同归于尽,大不了鱼死网破,用自己的命去惩罚别人,这算什么?
当然如果现在的她回到上辈子二十岁沈知初身上,她也不会和那个厉景深结婚。
经历不同想法不同,她没有经历过那个“沈知初”的痛,因此无法理解她。
同样的那个“沈知初”也没有她这辈子的经历,同样地也不会理解。
她们谁都无法怨谁。
沈知初胡思乱想着,脑子动多了理应是脑子疼,可她胃却忽然痉挛,疼得厉害。
一开始只是小疼,觉得可以忍忍,随后越疼越厉害,胃疼的滋味可不好受,就像有双手抓住胃像拧衣服那样拧,连带着整个腹腔都疼了起来。
这才一会儿沈知初就大汗淋漓,沈知初不是没有胃痛过,家里常备的药就有胃药。
她身体不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体质差,没法改变,尽管一直有锻炼身体注意饮食,但依旧是小毛病不断。
这胃一痛起来就没完没了,平时犯痛都是在家里,躺在床上抱着热水袋蜷缩着,吃了药没多久就能缓过来。
但今天运气差了,在车里,只能捂住胃部身子往前倾。
她异样的举动引起了前边季渊的注意,他扭头:“沈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沈知初已经疼得满头大汗,呼吸急促不顺畅,她手搭在副驾驶车椅上,“送我去医院,我胃有些不舒服。”
话音刚落,她居然尝到了嘴里血腥味。
季渊赶紧让代驾司机导航附近最近的医院,好在司机对这边的路很熟悉,不用花时间导航,就找了一条最近的路把沈知初送了过去。
等季渊下车的时候沈知初已经晕过去了,季渊顾不上其他,抱着她送到了医院。
情况紧急,直接被送到了急诊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