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色渐暗,沈知初站在二楼落地窗前眺望外面那条通往大门的路。
白邱璟现在怎么样了?她下了迷药,可能这个时候他还在睡觉,也有可能发现她已经走了。
看到她不辞而别,他会不会很生气?放在床头柜上的离婚协议他是不是已经签了,还是说已经撕了?
沈知初忽然有些站不稳脚,双脚一软直接顺着窗户蹲坐在地上,她蜷缩在地上,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明明是她自己选择走的,可这个时候却显得她那么可怜。
到了冬季,南方的鸟也不出来,偶尔几只斑鸠从树上飞下来落在地上,短暂的停留后又飞到了令它足以安全的树上。
下午五点,厉景深就来叫沈知初下楼去吃饭,他身上穿着围裙,面对沈知初那张面无表情冷漠至极的脸,他依旧保持微笑。
“下楼吃饭了。”
沈知初抬头看向他,看着厉景深那张脸越看越假,假到作呕。
“我现在都来到这里了,你是不是能放过白家,把之前从白家抢去的资金归还给回去?还有白邱璟……如果你敢伤他一下,我绝对会死在你眼前。”
厉景深一个快死的人,说什么让他偿命都是白说,与厉景深而言,沈知初超过他的生命。
果然,沈知初话音一落,厉景深的脸色短暂的僵硬了一下,随后他轻笑一声,眼神有些恍惚。
“放心吧,白家那边我已经收手了,不消一个月就会恢复正常,之前损失的我也会补回去,反正我死后,这些钱也带不走。”
明知道死了带不走任何东西,可他依旧要在死前硬绑着沈知初。
沈知初嗤笑一声:“希望你说话算数。”
厉景深抬手看了眼腕表:“下去吃饭吧,你午饭都没吃,恶多了容易得胃病。”
沈知初跟着他下楼,看了眼桌上,居然全是她爱吃的那几道菜,香味四溢。
厉景深会下厨做饭,还能做出这样的成品,的确让人想不到。
沈知初坐上椅子,端起面前的一碗饭开始吃了起来,饿肚子是不可能饿的,她得过胃病,从胃病到胃癌,一字之差,她知道这其中有多难以忍受。
就算不会饿出胃病,她也不会亏待自己的身体,现在的她就是和厉景深在进行拉锯战,只要厉景深先她一步死,那就算她赢。
话是这么说,可吃饭就是没胃口,做的再符合她的口味,但一想到这饭菜是厉景深做的她就味如嚼蜡。
厉景深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沈知初有一口没一口地咽白米饭,很少夹桌上的菜,仿佛只是为了迎合他而做出来的。
厉景深夹了一筷酸辣土豆丝在她碗里:“吃点菜。”
沈知初吃饭的动作顿了顿,她盯着碗里的土豆丝许久后,忽然端起碗把碗里剩下的饭菜全部倒进垃圾桶。
“不吃了。”
厉景深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意识动作惹沈知初不快了。
要是以前的厉景深,可能会直接把沈知初的头按进饭碗里比她吃,他不允许谁浪费他的“好心”,就算倒进了地上垃圾桶里,也得让人给捡起来吃掉。
但是现在,看到一脸不耐烦的沈知初,厉景深显得手足无措想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只是看你没夹菜,怕你吃不好。”声音里的急躁一清二楚。
“我不给你夹菜了,你中午都没吃饭,再多吃点。”
沈知初语气刻薄道:“看见你我都饱了,你要真想让我过得好,就应该离我远一点。”
厉景深说:“只有这个我做不到,沈知初你觉得我别有用心也好,还是存心不良也罢,但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只是不想你再被人辜负被人欺骗,就跟当初两面三刀的秦家一样。”
沈知初出声阴寒:“照你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不成?人心经不起测试,没有你的设计,他们原本可以一直对我好的,是你害我众叛亲离。”
厉景深:“我承认是我设计,可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比我更难缠的人多的是。”
沈知初轻蹙了一下眉,看着脸红脖子粗努力“解释”的厉景深,这个人居然难得“谦虚”了一下。
“你可别那么谦让,我活了这么多年,遇到比你还难缠的还真没遇到过。”
沈知初言语上的讽刺就像刺猬身上的针扎进他心脏上,恨不得叫人伸手拔掉,其实仔细算下来,的确是他私心占据最大的部分。
可不这么说,仿佛就没理由去挽留住沈知初。
就像父母时常对你说的一句话“我是为你好”看似为你好,实际很多情况都是打着为你好的幌子而更好的控制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