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严峻就带着侦察营悄然踏上征程,谢晋元和前往杭州湾南岸接人的工作队也搭乘第七艇队的炮艇同行。
顺便说句,姜铁骨的伪满洲国军第七艇队已经正式改编为淞沪警备区第一舰队。
是的没错,严峻没有沿用原来的艇队,而是直接改舰队,因为他有更大的野心,总有一天,第一舰队会成为真正意义的舰队。
为了保住第一舰队的四艘炮艇以及六艘武装商船,严峻也是费尽了心机,他让人在淞沪市区内包括泥城河在内的十几条河浜的上空拉起了上百处帆布蓬,专门用来迷惑鬼子的航空兵,让他们想轰炸都不知道轰炸哪里。
第一舰队的炮艇和武装商船也是一天换一个地方,而且驻扎地附近都有严密的岗哨。
凭借这一措施,第一舰队躲过了鬼子航空兵的十几次轰炸,到现在为止都安然无恙。
站在乘员舱顶,谢晋元回头看了眼四行仓库方向,忍不住打趣严峻:“我说严老弟,今夜可是你的真正意义的新婚夜,你真就舍得离开你那两位新娘子?”
严峻笑了笑说:“温柔乡是英雄冢,若沉迷其中,大概率就会像吕布那样身死族灭。”
“你就是这个!”谢晋元忍不住冲严峻竖起拇指。
谢晋元是真服,比佩服严峻的军事造诣还要佩服。
不管怎么说吧,能像严峻这样轻松摆平两个女人,坐享齐人之福又不会后院起火的,真不多见。
这可是连常委员长都没有办法完成的天大难题啊,常委员长为了迎娶常夫人,不仅休了元配,几个姨太太也被打发走,实可怜。
而更加令谢晋元佩服的,则是严峻坐拥两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却还能做到不沉迷女色,更难得。
笑了笑,谢晋元又说道:“严老弟,其实你真不用着急的,苋桥机场就在那里,又不会跑掉,你过几天再带人过去也是一样的。”
严峻道:“我不喜欢拖,这种事情越早解决越好。”
谢晋元笑着说:“但是你这一走不知道要多少天,搞不好就跟我一样要错过弟兄们的婚礼了。”
“有老文在也是一样的。”严峻摆了摆手,又道,“对了,申请结婚的弟兄很多吗?”
严峻没管这事。
这事一直是谢晋元在管。
“那是相当多。”谢晋元笑着说道:“光是今天,就在你搂着索菲娅和叶三小姐呼呼大睡时,又有超过一千个弟兄来申请结婚。”
“多少?”严峻愣了下,连说声的声音都变了调,“一天就有上千个弟兄申请结婚?”
“我还能骗你?”
“可也不对啊,淞沪警备总团没有这么多女兵吧?”
“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吧。”谢晋元笑着说,“现在咱们淞沪警备总团的军官可抢手,沪上有姑娘的人家都抢着招咱们做女婿呢,我估计,差不多得有一万对新人要办婚礼,而且后面还有,没完呢。”
严峻听到这话哑然失笑。
要是这样的话,后面这四次淞沪会战就真没白打,这么惨重的牺牲也没有白白牺牲,至少爱丁堡的基因已经被铲除掉,沪上的姑娘已经不再以外嫁为荣,变成了以嫁给淞沪警备总团为荣,真好!
这样两代之后,整个淞沪的精神底蕴都将变得大不一样,精致的爱丁堡气息就将被英雄气概以及阳刚气息给彻底取代。
这也就意味着,淞沪被西方殖民上百年造成的恶劣影响,也将正式烟消云散,实在是幸事。
谢晋元也是喟然说道:“严老弟你是对的,你拿淞沪当成大熔炉的行动获得了丰厚的回报,我们不仅牢牢的守住了淞沪没丢,而且把淞沪的崇洋基因给铲除掉,现在的淞沪已经是一座英雄之城!”
“英雄之城?但愿淞沪能一直维持这样的传统,一直当一座英雄之城!”严峻道。
……
唐芷第一次把陈喜带回到了自己家,唐芷家就在法租界,而且已经在法租界生活了五十年,是那种典型的租界土著,所以能走出唐芷这样的姑娘也真的是异数。
但是唐父仍旧对看上去精瘦个头也不高的陈喜充满偏见,他觉得女儿就该找个高大的洋人。
“年轻人,你能够给予唐芷什么呢?”唐父说话的语气也充满了傲慢,“我实话告诉你吧,唐芷现在年轻,不懂什么是生活,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终有一天,她会明白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只有柴米油盐酱醋茶才是真实的。”
“到那时,从小锦衣玉食的唐芷必然会后悔。”
“我很了解我的女儿,她根本吃不了那种苦,你若爱她,就应该放过她,真的。”
“这样做不仅对她好,也是为了你好,因为你根本承受不了那种你拼尽了全力,却仍然连她期待中的富足生活的最下限也触摸不到的无力感,到时候你会后悔!”
“不,我绝不会后悔!”陈喜却斩钉斩截铁的说道,“我也有能力让阿芷姐过上她想要的那种富足的生活!伯父请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我真的可以做到!”
“让阿芷过上她想要的那种富足生活?”唐父摇摇头说,“你对富足的概念根本一无所知,你一个小小的排长能有几块军饷?就敢说你将来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话音刚落,唐芷就从书房外面走进来,一脸坚定的说道:“爸你说错了,你女儿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女儿了,哪怕是吃糠咽菜,女儿也没有半句怨言,更不会因为过不上富足的生活就埋怨山娃子。”
唐父叹道:“阿芷啊,人生路很漫长,你才二十岁出头,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爱情总有一天会变淡会变成亲情,那个时候……”
“爸你别说了。”唐芷直接打断唐父,“女儿若是嫁人,就一定要嫁个山娃子这样的英雄,租界那些精致的小男人又或者你中意的那些洋人,我一概都看不上。”
唐芷紧紧的挽住陈喜。
唐父只能无奈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