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渐扯了扯嘴角,“以前德妃在宫中的地位无人能比贤妃自然要避其锋芒,可是这几年眼见着德妃的宠爱远不及当初,六皇子又得了陛下欢心,贤妃哪里还能忍得住?前段时间,可能是因为五皇子在东临得势,贤妃一派突然强势起来了,朝堂上还出现了立太子的呼声,德妃招架不住只得把五皇子招回京了。”
贺林晚不由得联想到六皇子一派丢了文登营的事情,这应该也是引得贤妃突然发作的缘故之一。
如此一来五皇子从东临回了京,想要再回去怕是不容易了。
“现如今两宫之间斗的厉害,你还是有多远避开多远吧。”说到这里,元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贺林晚见他向来舒朗的神色中带了几分郁气,不由得问道。
元渐苦笑道“湘儿被指婚给了四皇子之事你应该知道的,若是让我们元家自己来选,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选择四皇子的。四皇子生母惠妃向来听命于德妃,元家与四皇子扯上姻亲关系,可不就等于往身上贴了个德妃一派的标签吗?”
贺林晚闻言不由得沉默了。
“算了,这些糟心事不提也罢!我还得回去守城门,说不定能逮到李恒那条肥羊呢,落到我手中总比他落到别人手里好。”
“肥羊”李恒在一旁咬牙切齿。
贺林晚微微一笑,颔首道“元大哥好走。”
元渐挥了挥手打算上马,不过不知想到什么他又回过身来,想了想小声地对贺林晚道“虽然我觉得你应该遇不上李小恒,不过万一呢?若是你见到他的话,就帮我提醒他一声,就说……小心晋王世子身边的人。”
贺林晚听到这一句心中一惊,追问道“元大哥此话何意?”
元渐摇了摇头,“我只知道这么多,至于是谁我心里也没数,反正让他小心防备着点总没错,免得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元渐说完这句之后便不再多言,利落地翻身上了马往城门方向去了。
贺林晚却因为元渐的话皱起了眉头。
李恒等元渐离开了才悄悄挪到贺林晚面前,“辣过坟蛋索了虾米?”
刚刚最后那句话元渐说的很小声,躲在马车后面的李恒没有听到。
贺林晚想了想,对他说“你易容的事情,除了今日在场的我们几个,不要让别人知道,也不要联系任何一个晋王府旧人。”
李恒闻言沉默了片刻,面色深沉地点了点头“嗯,吾寄道,有伴兔!”
贺林晚惊讶地看向李恒。
李恒愤愤地看向元渐离开的方向,“栾大介锅伴兔!”
贺林晚哭笑不得。
贺林晚的马车回到贺家的时候得到消息的管家已经候在门口了,一叠声地指挥车夫如何停车,又唤来府里的小厮过来帮忙搬行李。
贺林晚在二门下的车,管家和一个媳妇子连忙跟了上来,那媳妇子一脸笑意地上前来给贺林晚请安道“大姑娘,六少爷!你们可回来了,今儿一早夫人听到窗外的树梢头有喜鹊在唧唧喳喳地叫着,就特意吩咐了奴婢好好在门口守着,说少爷小姐今日应该要回来了呢!不想果然让夫人料中了!”
贺林晚闻言打量了她一眼,发现是个生的面孔,管家适时出声道“大姑娘,这是夫人身边伺候的兰嫂子,以前是在外头帮夫人打理嫁妆铺子的,您可能见的少,不记得了。”
贺林晚听他们口称夫人,便知道他们指的应该是她祖母,而不是二夫人秦氏。这个管家她是认得的,是管理外院的周管事,乃是她祖父心腹,以前见过几次,对她虽然恭敬却没有今日这般周到细致。
至于这个兰嫂子她还真是第一回见,毕竟她刚从贺家醒来没多久她祖母就失了势。看如今这形势,伯夫人想必又在贺家重新掌权了。
心里这么想着,贺林晚笑着点了点头,“有劳管家和兰嫂子了,我们这就去拜见几位长辈。”
兰嫂子见贺林晚这般和气似乎愣了楞,然后立即欢喜道“诶!那奴婢就先领大小姐六少爷去拜见老太太,再去拜见伯爷和夫人。咦?这位小公子是?”
兰嫂子看到了贺林晚身后站着的杨成杰。
贺林晚吩咐春晓带李恒他们先回西院,一边与兰嫂子道“这是我师傅瑛姑的侄儿,来家里做客的,我带他一同去给长辈们请个安。”
兰嫂子看了看杨成杰,见这孩子长得好,像是从大户人家家中出来的,便没有多问,只笑着问了一声好,就领着他们往内院去了。
走到半路上,贺林晚突然脚步一顿,问道“不是去福荣院见老太太吗?”
兰嫂子连忙道“回姑娘的话,是去见老太太的,不过老太太前儿个搬到延年堂去住了。”
贺林晚闻言有些意外,以前老太太是独住在福荣院的。原本按道理说,在老侯爷去世之后,老太太就该搬到延年堂去住,把福荣院让出来给儿子和儿媳,不过老太太一直装聋作哑不肯搬走,伯夫人也从来没有提这件事。贺林晚还以为老太太会一直住下去呢,不想竟然搬了?
看来在她们去东临的这段时日,府中也热闹的很呢。
贺林晚原本以为老太太对她向来冷淡,可能不会见她,不想没过多久进去通报的丫鬟就出来说老太太让她进去。
兰嫂子在外面候着,贺林晚带着小虎子和杨成杰去了。
延年堂中不复以往福荣院的热闹,贺林晚在这里没有看到常伴老太太身边的二夫人,也没有看到喜欢讨好老太太的四太太,倒是意外地看到了几乎不在老太太院子里出现的二太太曹氏。
要说在几个孙媳妇之中谁最得老太太欢心,那就非老太太的亲侄女曹氏莫属了。可惜曹氏却对老太太却不怎么亲近,平日里也不怎么在贺家人面前出现,听说她身体一直不太好,连二老爷去任上的时候她都没有跟着去,贺林晚很少看到她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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