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自然是信你的。”皇上顿时笑了,觉得他未免太沉重了,故意开玩笑道,
“若是两三年后楚国大举进攻,朕就派你前去领兵,有你这个战神在,咱们又何惧楚国!”
“哎呀,皇兄,我也老了,可不是啥战神了,若是打了败仗,皇兄恐怕要气死了。”肃王敛去心底的万般情绪,也故意说道。
“胡说八道!你老个屁!去年你刚从战场回来那会儿,朕确实在你头上看见白发了。
可现在,呵呵,要朕拿个镜子给你照照吗?容光焕发,精神抖擞,骚气……”
皇上硬生生把骚气冲天给咽了下去,说完又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有爱情是了不起啊,这被滋润的,确实瞧着年轻了不少。
当然主要也是京城的富贵休闲养人,和之前在边关时常精神紧绷,上战场杀敌,那绝对不一样啊。
“嘿嘿,都是念秋的功劳。”肃王摸了摸自己的脸,嘚瑟一笑,
“皇兄你虽有后宫佳丽无数,可你没得心上人啊,哎呀,你不懂这幸福的滋味。”
皇上抬手抓起一摞奏折就往肃王身上丢去!
谁都别拦着他。
他今天要打死这个逆弟!
肃王左挡右躲,轻松地躲过这轮攻击,也不管散落了一地的奏章,立刻要跑,
“皇兄,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你给朕停下!”皇上被他给闹了一通,那点伤春悲秋的年老情绪都没了。
有个能闹腾的在身边,也会觉得自己年轻了。
“皇兄,还有什么事?”肃王问他。
“最近璟王让人不断地建善堂,做善事,银子如流水般花出去,他这是仗着钱袋子够宽裕,要在民间先建立自己仁善的好名声?”
皇上认真问道。
因为璟王和肃王关系近,来往比较多,一些事情,皇上不想直接问璟王的,就问弟弟。
“是有这事,璟王说自己前段时间被人追杀,还差点遭遇山石坍塌被压死,后面更是霉运连连。
因此,他去相国寺找了因大师给他算了一卦,大师说要想事事顺遂,不被霉运缠身,就要多积累功德。
他不光以自己的名义做善事璟王妃和青芷也有份,还有念秋的,谢府老太君的。
本王还为此提意见,他觉得本王和皇兄为大赵百姓已经殚精竭虑,功德不会少,不用再做这些小事了。”
肃王给皇兄仔细解释了一下,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做善事总归也是好的,本王也就没拦着,皇兄觉得有问题?”
“这孩子,被刺杀那是倒霉吗?!还有遭遇山石坍塌差点被压怎么也没给朕说一声!”
皇上皱眉,有种自己这个亲爹的地位,在儿子心中,还不如弟弟这个亲叔的感觉。
这让他有些郁闷,还有点小伤心。
“我大侄子还不是怕你担心,他难道不知道刺杀是太子干的,不多说,还不是怕你两头难做,手心手背都是肉,是不是?!”
肃王阴阳怪气地劝说道,
“这懂事的孩子碰上不懂事的,那铁定是懂事的要多受点委屈啊,我大侄子不想你为难,你还怪上了,皇兄,你说你,是不是不知足?!”
皇上,……
他知不知足不知道,他觉得今天这个弟弟确实欠打!
“呵呵,在这埋汰朕的太子不行,那你的世子呢?就不让你糟心了?你难道还要让死士监视他一辈子?你俩之间还有父子情义吗?”
皇上表示,来啊,互相伤害啊!
肃王一听他提起世子,郁闷立刻涌上心头。
因为世子对穆念秋出手,要害死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他之前往死里折腾过世子一段时间。
可是,那般折腾也不是长法,毕竟是他的儿子,依旧是肃王府世子。
所以,过完年,他就将世子给弄到城郊的黑羽军营地了,让他在里面重新接受训练。
这次世子的表现,比上一次要强的多,可要和其他士兵比,依旧不够看。
而且,世子对他,呵呵,别说父子情义了,已经把他当成仇人了。
虽然他现在见到自己时,总是低着头很乖顺,可实际上,心里对他藏着恨呢,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弄到这一步,肃王的糟心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他有时候就忍不住想世子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子。
那天听到封玉溪说可以做什么父子鉴定,他就动了心思,可因为世子不在府里,也就没做。
今天听到皇兄提起这个糟心的儿子,肃王想着这事要立刻安排上。
先把他心里的那一点点希冀给斩断了,他再好好想想怎么安排世子往后的路。
和解,似乎不可能了,只能远离,争取能各自安好。
“唉,皇兄啊,儿子多了真是债啊!”肃王哀叹一声,
“父子或是兄弟反目,自相残杀,毫无亲情,史书上多不胜数,咱俩没走这条路,可下面的小辈依旧避免不了。”
皇上也郁闷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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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肃王就去找封玉溪了。
可是,看到封玉溪鼻青脸肿的样子,肃王不禁挑挑眉,“这是怎么弄的?”
“倒霉摔的。”封玉溪说道。
“……那可真够倒霉的。”肃王嘴角抽抽,又问他,
“听说你从牢里捞出来一人,可问出来他的来历了?”
“草民无能,还没有。”封玉溪提起那个让他如此倒霉的男人,也是一肚子的郁闷,这几天发生的事,简直不堪回首。
想,他都不愿意多想一下!
好在璟王这个大领导的手下办事能力真的给力,医学院的选址已经选好了,不出几天就能招到管理和教学的人手。
第一批学生可以先从各善堂的孤女中挑选,这些孩子听话,也好管理,不牵扯到任何亲人,还能给她们一个生存技能,她们只会感恩戴德。
封玉溪觉得自己过几天,就能真的回血了,不会再这么霉运不断了。
“那人呢?本王见见。”肃王说道。
封玉溪让肃王稍等,进去喊人。
“肃王要见你。”封玉溪走到男人面前,“你若不想见,我也可以帮你推了。”
男人撩起眼皮看向他,见他依旧那副平静的样子,仿若说的话很稀疏平常。
“为什么要救我?”男人开口了,口音很怪,说话很慢,仿若刚学会说大赵官话。
封玉溪立刻笑了,低声换了楚国的官话问他,
“你是楚国人?你叫什么名字?不想说真的姓名,随便编个也行,我总不能一直喊你喂,或是倒霉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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