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泽深的一番话,在梁浅听来是真挚的。
她相信,他现在说的这一番话,是真心话。
要说,心没有触动是骗人的。
但尽管醉酒,梁浅在这一方面,还是清醒的可怕,她还在想,这一刻他是真心的,就能保证他永远真心吗。
哪怕真的像他说的,领证了,又能怎样。
结婚证在他的心里,就是很重要的吗?
可以保护她一辈子吗?
能让他一辈子都喜欢她吗?
喜欢,结婚证,不是一把尚方宝剑,没有那个权利,保她一世无忧。
他的身份地位,他的一切一切,注定让他是耀眼的,他不去找别人,别人也会来扑他。
现在他对她是新鲜的,他可能真的喜欢她,还会为她守着,时间一长呢,她还新鲜吗?
她不新鲜后,他喜欢上别人了,她拿什么来保护她自己。
靠她根本撼动不了他任何,和他相差十万八千里的普通家庭?
还是靠她全是老百姓的亲友关系?
在她看来,她和他在一起,就像走钢丝一样,随时都会掉下场。
但是,要是换成一个,和她相同家世的普通人就不一样了。
谈恋爱,结婚,对于他们普通人来说,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事情,牵扯很多。
哪怕将来没有感情了,离婚的代价,也不是他们这样的普通人能承受的了的,她的婚姻,还是很牢固的。
和他,她真的玩不起。
梁浅看着他,低声开口:“你的人生本该是璀璨的,辉煌的,你真的没有必要选择这样糟糕,不被人祝福的人生,让你自己蒙尘。”
“我也一样,只要不是你,不是你这样的家世,我会被明媒正娶,被双方的亲友祝福,可以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实在没必要过担惊受怕,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生活。”
“你看我们在一起,你的人生,我的人生,都会变得糟糕。”
“我们为什么要这样。”
“......”她这些理论都是哪里来的。
......怎么又变成这样子了。
汪泽深看着她,还真的觉得束手无策了。
“你喜欢我,我真的很高兴。”
“但是,喜欢,不一定就非要谈恋爱,非要在一起。”
“把它放在心底,让它永远美好,我觉得更好。”
“我会永远记得,有一个叫汪泽深,很优秀很优秀的男人喜欢过我。”
她的话,意思还是不会和他在一起。
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
他这才发现,她说的不会和他在一起,是真的不会。
她的观念是这样的深刻。
汪泽深一向情绪稳定,这世上很少有东西能让他动怒,可现在,他真的生气了,气死了。
可偏偏这股气呢,他没有办法去发,也不知道从哪里反驳,怎么打消她的念头,也不能拿她怎么办。
他捂住额头,闭上了眼睛,让自己静一静。
这个过程,梁浅就乖乖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许久之后,调整好情绪的汪泽深睁眼,和一直眨巴着眼睛望着他的女孩儿,视线对视上了。
“是不是我家里同意,认可你,你才会信任我,同意和我交往?”
他真不觉得,自己的家庭,会因为她家里的条件和他们家相较,稍微有点差距,就不认可她,阻止他们在一起。
他觉得,人品,性情,才是家里最看重的。
她人聪明,乖巧,也有上进心,很讨人喜欢,他也喜欢,家里没有理由反对他们在一起。
如果她是因为介意这一点,他会让她看到,家人对她的态度的。
梁浅望着他摇了摇头。
“......”汪泽深震惊的眼睛都大了一圈。
“所以,还有什么问题?”
“该不会怎么样,你都不会接受我吧?”
这次,梁浅点了点头。
“为什么?”他们之间,是横着一条银河吗?就这样跨越不了?
梁浅情绪低落了下来。
她低着头,紧抿上了唇。
握着他腰的手紧了一下又一下。
“你在害怕什么?”汪泽深摸着她的头,安抚着,低声问:“除了觉得门不当户不对,还有哪里让你没有安全感的?”
“你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一杆子把我打死,总要让我死个明明白白,和我讲清楚吧。”
梁浅咬住了唇瓣,一双湿润润如麋鹿一样怜人的眼睛抬了起来,直勾勾的望着他:“你对我的喜欢,又能保持多久?”
“就是你家人认可了我又能怎么样?”
“就算你和我登记结婚,明媒正娶了我又能怎么样?”
“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你家人的喜欢,法律,统统都保护不了我,我没办法和你抗衡,只能被你处置。”
“我不想把我的人生,全交到你手里,让你随意的处置我。”
“我们之间差距太大太大了,我没办法信任你。”
“所以,我不会开始,自找烦恼。”
“.......”这要不是她,汪泽深一定会认为自己遇到一个高手,用美人计,一步步设计他,来谋他财产的。
汪泽深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我都听明白了。”
“你现在觉得年纪小,不想谈,那我们还是像之前说好的,不谈感情,就做普通朋友,我们互相审视对方。”
“等我们双方都觉得很好,确定彼此就是想携手一生的人了,我会尽我所能给你保障,给你安全感,让你有办法和我抗衡,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之后,你再同意和我交往。”
“这样,你觉得如何?”
“......”
梁浅的视线锁在汪泽深身上,直勾勾的看着他。
“还不放心?”看她表情,汪泽深问道。
梁浅眼睛动了动,摇了摇头。
都是没谱的事情,她是觉得没必要掰扯。
把她心思都搞清楚了,汪泽深的心里有谱了,也放心了。
接下来就是熬,就是等。
这漫长孤单的过程啊,想想,他就同情自己。
他轻叹,低头,又将脑袋压在了梁浅的肩膀上,将人搂紧了,贪婪的嗅着她的味道。
“你喝酒会断片吗?”
“会记得今晚吗?”
梁浅眨了眨眼睛,随后摇了摇头。
“……”汪泽深从她肩头错开一点,盯着她的眼睛。
“那你记得,我喝了两瓶香槟吧,我也是喝多了。”
“……”梁浅眨着眼睛看着他,没明白他的意思。
汪泽深的眼睛落在她被蹂躏的,异常饱满鲜红的唇瓣上,喃喃道:“我要珍惜今晚,这机会不常有。”
“说不定,好几年都抱不了你。”
他的手指落在她下颌上,抬起了她的脸儿,眼睛盯着她的唇,往上压去,撷裹住了她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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