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留了胡子,不是短短的胡茬,是陈楚侨从未见过的浓密,他还把头发剪短了,穿着白t,笑起来有点像HenryCavill,大概是10年前的HenryCavill吧,她想。
他笑问,“Howdoyoulikeit?(你觉得怎么样?)”
“看起来很不错!”陈楚侨更喜欢他没有胡子的样子,或许是还没习惯,扬起唇角,“改变形象永远都不是坏主意不是吗?你蓄了多久?”
她看起来倒依旧如从前一般,穿着宽松的短袖,头发随意地搭在肩上,是陈楚侨非常家居的打扮,盘着腿很自在很舒服的状态。
“好几个月了。嘿,恭喜,”见她没反应过来,诺亚笑了笑,“小猫。恭喜你,生日女孩,希望没有太迟,生日快乐。”
“谢谢!”陈楚侨笑嘻嘻地,“祝福永远都不会迟。”
“快把我介绍给小猫。”
“噢!”说起这个她就兴奋极了,“快来见见ChouChou!”她把摄像头转了过去,“他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看看他!”
“Chou?Cabbage?”
“没错!”陈楚侨一高兴就有些握不住手机了,ChouChou趴在边伯贤脚边,她站起身来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拍进去了,“噢天啊,差点拍到你的脸。”八壹中文網
后半句话她是用韩语说的,所以边伯贤知道是在和自己讲话,他抬起头,“如果拍到了会怎么样?”
她脸上的表情愣了愣,看着边伯贤,他微微笑着,陈楚侨叹口气,坐了下来,“诺亚,给我一分钟。”
诺亚的声音传来,“慢慢来。”
“不是这个意思,”陈楚侨放下手机,“只是现在没有人知道这事,他也不会知道,更何况,我不想他在我朋友知道之前知道。”
“那他们什么时候会知道呢?”
“哥哥,我们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时机,”她飞快地亲了他一口,“不要担心这个。”
对上重回视频的她,诺亚问,“Sowe’regoodnow?(所以现在没事了?)”
“嗯哼。”陈楚侨耸耸肩,问道,“What’sup,bro?”
“嘿,我只是想问,”诺亚舔舔唇,有些犹豫,“Hmm…Areyoucomingtotheengagementthing?(你要来参加订婚吗?)”
“不知道,但是我那个时候有拍摄,我会试试看能不能调整出时间的。你选了个好日期,兄弟。我可以知道谁会去吗?”
“谁说不是呢?”他深吸口气,“它的规模不会很大,Iwannakeepitlowkey(我想保持低调),所以,如果摩根和艾玛他们不受到邀请的话,”他低头笑笑,语气里带着些自嘲,“或许他们并不想来。”
她以前也这么形容自己的婚礼,keepitlowkey,她说她想要一个仅限好朋友的小婚礼。
陈楚侨沉默了一会,她不会把诺亚的话联系到自己身上来,她没那么自作多情。只是突然想起了自己以前常说的话,她很久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了,订婚、婚礼、戒指一切似乎都离自己很远,她说,“他们会为你而高兴的,他们喜欢你。”
他又是轻声笑笑,继续说,“那样的话,你会来吗?”
“为什么不呢?”陈楚侨爽朗地笑起来,“难道这个婚礼……”不欢迎我的到来吗?她意识到这个玩笑并不应该说出来,很快就改了话头,“会有什么怪兽把我吞噬吗?”
“不会的,你知道的,Belle,you’realwaysprotected(你永远受到保护),”诺亚顿了顿,“andloved.”
他最近很常讲英语了,话语中确实带着些许纽约口音,不过,纽约口音也可以很性感,
许多人都说,包括诺亚,陈楚侨的英国口音才最令人无法抗拒,但他们以前一般都说法语,英语口音没什么互相的影响,他的法语倒真是有很重的她的痕迹。事实上,诺亚的法语能到达现在的水平很大程度上都是陈楚侨的功劳,当初他的法语口语比起听力差多了,造的句子毫无章法,说着说着就会夹英语。
米勒夫人常说,“如果没有伊莎贝拉,诺亚永远都不能像这样一样说法语。”
“诺亚说得很好,”陈楚侨微笑,“他的第一语言不是法语,已经做得很好了。老实说,他的口音让令人印象深刻。”
“我逼他的,”米勒夫人眨眨眼,“我只对他说法语。”
“我也是这么做的。”
“好女孩。”米勒夫人给了她一个拥抱。
想必诺亚现在没什么说法语的机会了,除了和米勒夫人。陈楚侨其实有些好奇他的法语有没有退步,不过既然他在说英语,她也不会刻意改用法语。
她忽然想起,前段时间自己和安东尼奥说,她自圣诞后就再没和诺亚联系过了,那日在莱昂的婚礼上看到弗朗西斯科后,陈楚侨突然想起,他们联系过的。在洛杉矶,在gallery时她和诺亚有过短暂的通话,很普通的日常寒暄,“我怎么把这给忘了?”
“你把什么给忘了?”诺亚开玩笑,“You’rebeingprotectedandloved?(你受到保护和被爱?)”
她说出来了?陈楚侨笑笑,笑得很甜蜜,“不不不,我知道这个。说起这个,”闭了闭眼,喃喃,”Youarealwaysguidedandprotected,lovedunconditionallyandneveralone(你总是受到引导和保护,无条件地被爱,从不孤单)[1].”
“这是什么电影台词吗?”诺亚笑容温和,如从前一般,他试图让气氛更欢快些,“应该说是从书来的吗?”
他的脸陌生中透着些熟悉,和HenryCavill一样,都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只是一本我在书店偶然翻了翻的书。”
——
“诺亚说了什么?”
“他问我去不去他的的订婚礼。”
边伯贤整暇以待地看着她等待答案,陈楚侨熄灭手机屏幕,“我说我会尽力的。”
“你那时候不是拍戏吗?那会在巴黎对吧?”他把ChouChou抱到怀里,“飞来飞去会很累吧?我以为你想借此休息一下。”
“Thisislifehuh?”她一字一顿地说,去摸ChouChou,“别担心,我已经过着这样的生活许多年了,”即使她一直在说自己快完了,她还是坚持到现在了不是吗?陈楚侨呼出一口气,“就让生活把我杀死吧。”
“楚侨儿,”边伯贤伸手搭到她的肩上,试探性地说,“好像,好像我们一直都没什么机会聊一下,你对我有什么想问的吗?“
Herewego,坦白时间。
“嗯……该问点什么?要不你先开始吧?”她眼睛里带着些烂漫的笑意,还有那对浅浅的酒窝,可爱极了,歪着头,“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
边伯贤知道这有些冲动了,话即将出口又收回好几次,在她饱含鼓励的眼神中,他说,“我还不怎么了解你的家人,和我说说他们吧。”
“你知道我爸爸妈妈,还有莱昂露西娅。”陈楚侨给他看家人的照片,“还有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我超爱他们,”她抿起嘴笑,“他们也超爱我。”
“你小时候是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对吧?然后去了香港,再回的日内瓦……”他停了一下,“这么小就去寄宿学校不会觉得害怕吗?”
“会啊,可他们没有选择,我是说我爸爸妈妈,他们那时候刚是工作稳定下来的时候,很忙,没空管我们。可能一开始有些害怕,”她吐吐舌头,“但是我有朋友在,很快就适应好了。”
“那你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可以照顾你啊?像他们之前那样。”
“他们有自己的生活,而且他们之前已经照顾我们足够长时间了。”
边伯贤不是很明白,“他们就突然不能照顾你们了吗?是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不是这样的,只是……”她哭笑不得,“Alright,养孩子并不是容易的事,”虽然不得不说保姆和家庭教师才是真正在照顾和陪伴他们的人,但养孩子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责任,“他们的确爱我们,所以他们才会照顾我们。像爷爷奶奶,如果不是为了我们,他们不会一直待在切尔西。”陈楚侨握着他的手,“外公外婆也是,他们还没有退休,香港巴黎两地飞,还在工作。他们不能总是被我们绊住,需要回归自己正常的生活。”
“既然这样的话,一开始就在日内瓦读寄宿学校不好吗?”边伯贤回握住她,“还能和父母一起生活呢。”
“咳咳……这是一个很好的建议,除了,我爸爸妈妈那个时候并不在一起。”看到他震惊的表情,她扑哧一笑,“你知道他们很小年纪就有我们了吧?都还是学生呢,妈妈在法国上学,爸爸在英国上学,他们都有各自的男女朋友。”
“我以为你们都是早结婚的人呢。”
“Okay,准确来说,早婚的只有莱昂露西娅,大概外公外婆也算,不过他们是许久以前的中国了。”她仔细想了想,“好吧,我爸妈结婚时年纪也不大。所以,只有爷爷奶奶和我不是了?!”
“你也可以是啊,你还很年轻呢。”
“所以你是在求婚吗?”
“不算。”边伯贤温柔地笑笑,亲了她一下,“我现在可不能结婚呢。”
“如果我们结婚,”陈楚侨想想就笑了,完全不在意他的话,”那可有得忙了。”
“为什么你这么在意婚前协议?”
“我不在意啊?”她略带些讶异地看着他,“这只是结婚的步骤之一,至少得谈论需不需要婚前协议。哥哥,你很聪明,所以当你听完律师的意见后,你就会知道签婚前协议是对双方都好的决定。”
“你这么早就想过这些东西了吗?”
“当然,”陈楚侨摆摆手,“家里人给我的忠告就是保险很重要,例如,□□要戴套和结婚要签婚前协议。”
这时边伯贤就变成了那个惊讶的人了,他问,“家人和你这样说吗?你父母也签了吗?”
“当然,他们已经没做第一个了,可不能错过后一个了。”她哈哈一笑,“别纠结这个了,我们都不是现在要结婚的人,”看用手指去戳了戳ChouChou,“我已经过了想订婚结婚的时候喽。”
“是想和他吗?”
“嗯?”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噢!诺亚?是的。”Andherewego,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我用你iPad的时候,看到了很多他的照片。”
“OhIshouldturnoffsync.(噢我应该关闭同步的)”陈楚侨低低地说,她摇摇头,觉得有些无语,自己被诺亚影响得也在说英文了,“那个iPad里有很多以前的照片。”
那是陈楚侨的旧iPad,就放在床边,没有密码,他们两人时不时躺在床上用它看点东西。边伯贤某次下载图片打开图库时看到了许多她以前的照片——
她没设密码,这样的话应该是可以看的吧?他这样想着。
边伯贤在很多东西上发现过诺亚的踪影,她很少谈起他,但他似乎总是如影随形。陈楚侨说他们很少联系了,边伯贤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她通话时也不会避忌自己,尤其是这次通话基本在讲英语他能听懂部分对话,他更加迷惑了。
他们还是好友,她会去参加他的订婚礼,她还会和他的准未婚妻一起吃饭。
难道这就是外国人的友谊吗?
“我只是不明白,你们依旧是好朋友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