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盯着我干什么?”
孟婉初有些不习惯擎默寒的灼灼目光。
男人俊颜荡漾着笑,目视前方,“阿初,好看。”
阿初,好看?
正握着方向盘的孟婉初嘴角一阵狂抽,忍不住瞥了一眼擎默寒,“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肉麻死了。
这还是她初相识时,那个高傲冷漠,不可一世的擎默寒?
判若两人。
“怎么,阿初,想我不正常?”
男人回首,菲薄的唇角噙着坏坏的笑。
那笑容,只一眼就知道他什么意思。
孟婉初目视前方,小心翼翼的开车,“爸妈还在家等着咱们吃午饭呢。”
“好,那不让爸妈久等。以后时间还长……”
“喂,那是我爸妈!”孟婉初纠正着。
“阿初的爸妈就是我擎默寒的爸妈。”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别胡说八道。”
“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擎默寒淡淡一笑,眉宇之间是挥之不去的喜色。
孟婉初:“……”
哑口无言。
他说的,也没毛病。
两人一起在镇上买了药,又折返回去。
路上,孟婉初把要塞给擎默寒,“把你手上的水泡抹一抹。”
“不用。”
几个水泡而已,犯得着抹药?
他擎默寒可没这么矫情。
“擎默寒,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不想抹药,上镇上买药做什么?”
“想跟你单独待一会儿,清净清净。”
擎默寒发自肺腑之言。
于一对刚刚确定恋爱关系的情侣而言,只想单独相处。
哪怕坐在一起聊聊天,都是美好的。
听着擎默寒的话,孟婉初只觉得心头一酸,竟莫名有些心疼他。
没一会儿,回到家里。
饭菜已上桌,就等着她俩呢。
所有人坐在桌前,虽然有些拥挤,但却其乐融融,气氛十足。
下午,韩君砚见擎默寒一行人不离开,他也绝口不提回家的事。
几个人闲着无聊,坐在一起炸金花,但考虑着有老沉头和孟田华两人在,所以玩的特别小,只是打发时间。
孟婉初见状,也凑了过去,一起玩。
韩宇玩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便说出去抽支烟。
然后,一个人在孟婉初村子里转了转,逛了逛。
大抵是缘分使然,他走在乡村的田埂上,看着上面的菜园地,见到有人拿着砍刀在砍白菜,便走了过去。
想感受一下田园生活。
毕竟在澜城,快节奏的生活与城市化的空间,哪儿能有这样浓浓的乡村气息?
结果走进了一看,适才发现砍白菜的人是程小蕊。
只不过上午她穿着水绿色袄子,这会儿身上罩着黑红格子的罩衣,许是怕弄脏了衣服。
韩宇站在一旁,莫名的心酸,却没说话。
砍白菜的程小蕊砍了一棵白菜,回头放在筐子里,这才看见身后站着的韩宇。
她不由得一愣,笑了笑,憨态可掬。
但她没说话,而是回头继续砍白菜。
“你,想不想重新回学校?”
韩宇问了一句。
程小蕊砍着白菜的动作微微一滞,直起身,转身正对着韩宇,放下镰刀,抬手比划着,【我是个哑巴,妈妈说,我上学也是浪费钱。将来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听说你之前读过高中,成绩怎么样?”韩宇追问着。
程小蕊垂首,抿了抿唇,沮丧的小脸满载复杂情绪。
而后,又抬手比划着,【我是以镇上第一名的成绩考上高中的,可我家没钱,学校老师也觉得我是个哑巴,就算能考上大学也没出路,就没坚持让我读书。】
虽说现如今的大学可以接受哑巴,但一个哑巴毕业之后确实没有太大前途和出路。
当然,也有脱颖而出的哑巴,但却要比正常人努力百倍,才能换来一份不错的工作和光明的前途。
“你想读书吗?”韩宇有些怜悯程小蕊的遭遇。
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小姑娘,操持着家务,哪怕满手冻疮也没叫过疼。
花季年华,本该在学校好好读书学习。
他的问题让程小蕊陷入深思,甚至那双好看的眸顿时暗淡几分。
她摇了摇头,转身,拾起砍刀继续砍白菜。
可不知为何,程小蕊又忽然放下砍刀,回头望着韩宇,【我妈给我找了门亲事,年后就结婚。再读书有什么意思?】
偏远农村,不上学到底女孩子都会被早早地安排婚事。
程小蕊也是一样。
“亲事?”
韩宇有些震惊。
她还是个不满十八岁的小姑娘,居然让她这么快就嫁人,结婚生子,而后像此刻这样每天如一日的操持着农活?
程小蕊没再‘说话’,而是继续砍着白菜。
“你想结婚吗?”
韩宇上前一步,问了一句。
他只见到程小蕊握着砍刀的动作一滞,接着继续弄白菜。
大抵,无力反抗,只能认命。
她觉得‘挣扎’毫无意义。
“我认识一个慈善公益组织,可以让你继续回学校上学。”
韩宇话音落下,程小蕊又怔了怔,接着放下砍刀,用那双满目疮痍的手抱起白菜放在篮子里,仍没搭理他。
“只要你想上学,没人能阻止,干预。哪怕你继母和生父,谁说的都不算!”
韩宇固执的说着。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个热心肠的人,但当他见到一个这么妙龄少女辍学在家,受尽虐待,被逼早嫁,着实于心不忍。
程小蕊筐子里装满了白菜,她一手提着筐子,一手拎着砍刀,头也不回的走了。
见状,韩宇执着的跟了过去,直接挡在她的面前。
小女孩步子一顿,抬头望着挡在面前的英俊男人,眨了眨眼眸,什么也没说,让过他继续走。
但韩宇却赫然发现她泛红的眼眶氤氲着水雾,楚楚可怜,却又倔强的不想让人看见她可怜的一面。
他伸手,挡在她面前,“我是警察,有权帮你。”
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他特意将警察证拿出来给程小蕊看。
然后接着说道:“我会安排你去澜城高中重新读书。那里,没人会欺负你。你继母和父亲也干涉不了你任何事。”
程小蕊柳眉轻蹙,放下筐子和砍刀,气鼓鼓的瞪着韩宇,打着手势,【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你以为你是谁?能帮得了我一时,能帮得了我一世吗?】
许是程小蕊有些气恼,又或许是对他过于热情的防备,‘说话’很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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