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升了从三品,陈南山日常爱摇的折扇反而不摇了。
谁家从三品这么大一个官会摇着折扇一副纨绔相呢,不稳重。
但他日常想念小咕咕是少不了的。
“小咕咕要孵蛋,正该让我去陪才对,”他嘟囔着,“不管是从人伦……不,鸟伦……不,鹰伦……嗐,管它什么,养不了小咕咕,可以养小小咕咕。”
小小咕咕从小被他养大,是不是就不会像大傻武了。
他又去了林府。
门房没人,只听到了“砊砊……”的叫声。
“难道是小咕咕回来了?”
他赶紧循着声音找去了后院。
才刚迈进去一只脚,一个白影矫健地飞过来,毫不羞耻的朝他的下身啄去。
“阿耶……”
陈南山大叫一声,身手敏捷地捂住要害,好险地躲开了。
这才发现是一只大白鹅,怒气冲冲地调头又冲他的屁股来了。
陈南山躲了一次两次三次,第四次只好开溜。
“大陈大人,这里……”
“烧鸡大哥,躲这里来……”
这个名字不美好,相当不美好,想他堂堂从三品……
砊……
迎面又来一只大白鹅,后面追着一只大白鹅,都快要啄到他的屁股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几个箭步“哧溜”上了树。
后院的连理树上挂着几个人头。
三平、大武、乐宁、阿梅、还有苦着脸的福伯……
好家伙,大家伙都躲在这里了。
三平见了他,山羊胡子都在抖:“大陈……大人颇得大白鹅的喜爱啊,一定是要升大官了……”
林武倒是抱拳行了个礼,又“嘘”了一声。
两只大白鹅在树下一边叫一边绕。
陈南山疑惑地问:“你们这是在作甚?娥姐呢?青……林姑娘呢?”
两师徒加一莽夫一起看向院墙后的巷子。
他也凑过去一看,顿时明白了。
后巷有一顶轿子,不甚华丽,但普通官宦人家是坐不起的。
“李大……小郡王又被拒之门外了?”
三平:“这话说的,那倒是没有的,上门都是客,林姑娘是个知礼的,不过就是……嗯……”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用左右两根食指比在了一起。
正说话间,刘府的门口出来了两个人,正是娥姐和林楚辞。
两人都扛着锄头,满头的汗。
“犯嫌得很,小妹头怎么还不回来?”娥姐嘴里嫌弃着,“这样的活正适合她,哪里适合像我们这样如花似玉的美娇娘……”
大武:“烧鸡大姐,鹅咬人。”
娥姐和林楚辞双双抬头,便看见树上长着的一串人头。
林楚辞掩嘴“噗嗤”笑出了声。
陈南山便看见巷尾那辆轿子的轿帘抖了两抖,他不由得啐了一口:“胆小鬼。”
娥姐见了大家倒高兴得很:“明日开府挂匾,今日大家便都来了,真是有心了。奴家给你们做烧鹅。”
乐宁哼了一声:“还做烧鹅,本宫快被鹅咬死了。”
娥姐便嫌弃地看着林武:“呃,你不是五品的高手么?”
被嫌弃的林武:呃,高手就不能怕鹅……吗?
“烧鹅大姐,能不能多做两只?”大武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娥姐本来是想发火的,忍了又忍:“来,大武,咱简单点,第一个字和第三个字不要喊,就喊两个字,跟着念阿,娥姐……娥……姐……”
“小妹头怎么还不回来?”娥姐又嘀咕着,有点想念小妹头了,拔鹅毛这样的粗活,她不是说都包在她身上么。
乐宁:“快,把它们宰了……”
大白鹅展着双翅,仰着长脖子,发出了有力的“砊……砊……”声,威风凛凛得像两个得胜回朝的大将军。
到中午的时候,就被端上了桌子。
大家一人一筷子吃得十分的开心,尤其是乐宁。
“哈哈哈,让你们咬本宫,本宫现在咬回去,咬死你们……”
三平吃一口烧鹅,喝一口酒,美得山羊胡子都要飞起来了。
“娥姐这手艺,真该去开家烧鹅馆,必定生意兴隆。”
娥姐看着自己一双颇有福相的手叹气:“哎,这不是等着小妹头回来么?拔毛太费手了。”
“唔,那可还得等。”阿梅说,“姐姐才出门五天,说是短则十天半个月,长则一个半月。”
三平:“这死孩子一出门就野得很,随她去吧。”
大仇报了,孩子还活得好好的,野就野点吧,反正还是比大马猴像话点就行。
陈南山心中挂念着李昱白,便站起身往外看了好几眼。
“看什么看,”娥姐慢悠悠地说,“能坚持一年再说。”
林楚辞端过来一个碟子:“陈大人是不是想找人讨论案子?”
陈南山接了碟子,出门去了后巷。
“怎么不进去?”陈南山歪在马车另一头的软垫上,问,“莫非你是近乡情怯?”
李昱白没回答他的问题。
“哎,早知青鸾姑娘就是你的未婚妻,我便不……真是……哎,”陈南山叹了好几口气,“如今觉得自己像是觊觎兄弟妻子的渣人……”
李昱白立刻抬眼盯着他。
“还是托王爷王妃给我介绍个好姑娘家吧,”陈南山又怜惜起自己来,“孤零零一个人,真的好可怜,尤其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简直是寂寞难耐啊。”
李昱白这才开口:“你究竟想说什么?”
陈南山愁眉苦脸的:“我能说什么,我一介单身公,你也一介单身公,无非就是交流交流单身的苦楚。还是我们小老七自在。”
“没话说就下去。”李昱白问道,“大理寺追查得如何了?找到与圣墟子一同进京都的随行之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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