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空了不少册。”这女人说道:“看到有船,便知有人先行到了岛上,倒是不愿意他们先找到此间密室,可惜了,不过人定是还在。”
龙七与秦风对视一眼,又听到那女人嗤笑一声:“倒是我心善了,叫两个人去把那船给毁了吧,要快。”
娘的,龙七几乎要骂出声,东家这是什么乌鸦嘴,船是真的悬了!
秦风倒是不奇怪,反而觉得这帮人倒不像穷凶极恶之人,若是歹毒之人,第一眼发现有船在岛边定是将其毁之,他们到此刻方才想起,可见平时没这歹毒的习惯。
料想他们也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方会谨慎行事,秦风又听得外面响起一阵叹气声。
“陈天啸如此看重浮生阁,如今看来他定是没掏出什么东西,瞧瞧外面的光景,已经不剩下什么,这里也没甚,”这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他怕是落了一场空。”
听上去这帮人与镇北侯陈天啸并不对付。
“如此也好,彼此都得不了好,我们也不算白来,只是浪费先生替我们带路一场。”
龙七一听,他能带秦风来,这帮人也是门生带过来的。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夫人言重了,只是此处小生以前并不知晓,想来镇北侯也未曾来过,只是这回不知道何人抢了先,若夫人可以找到他们,也好看看他们拿了什么。”
龙七皱眉,仅凭声音他也判不出来此是何人。
这女人说道:“只是捡了人家剩的漏,好在咱们都不是要脸面的人,所剩下的这些册子都收起来带回去瞧瞧,对了,船烧了就好,勿与对方再打照面。”
秦风一听,这夫人显然不愿意与旁人打交道,只是绝了他们的后路,龙七眉头皱起,他当初从这里死里逃生,是靠着泅水的本事,如今一堆册子见不得水,如何是好?
看秦风悠哉悠哉的,一点不着急,龙七低语道:“不妨小的与他们过过招。”
他身手过人,既是曹景都拿他没辙,外面的人又有何惧?
秦风却是摇头,这位夫人不愿意与他们打照面,他又何尝不是,他如今还离不得隋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晓他来浮生阁的人越少越好:“由得他们去。”
龙七手脚发凉,莫不是要再游出去一次?
外面过了一柱香时间后便没了动静,他们随身带有干粮,倒是不愁吃喝,秦风不仅不急,还让龙七点亮了这里的火盆,靠在墙边又读起了那些奇怪文字记录的册子。
秦风稳如泰山,龙七也不急躁了,盘腿坐下,还顺便又服用了一颗药丸,合上眼,以往在浮生阁的日子浮上心头,他突嘀咕道:“不知为何阁主没有生儿育女。”
“因其担心生儿育女会成为他人裹挟他的累赘。”秦风一语中的:“他情况特殊,一开始只是不想为人掌控,后来年岁大了,想要生儿育女也来不及了。”
龙七面露尴尬,突想到一事:“东家为驸马时幸好没让殿下珠胎暗结。”
秦风喉间一哽,龙七和冯宝都不知晓他和萧令瑶虽然共眠但还清清白白,只是素来粗枝大叶的龙七如今恢复正常,思虑倒是细致:“此话怎讲?”
“小的以前混沌,不知东家志向远大,现在才知晓东家志在隋城以外,或许还在东越以外,若东家一直是驸马,与皇家断不了关系,只为阻碍。”
“若无殿下失踪一事,殿下替东家诞下一儿半女,那便是郡主、郡王,是皇家子孙,东家如何与皇家撇开关系,凡事有利有弊,东家迟早要与皇家撇清,若无子女倒是一件好事。”
连龙七都能想到,她何尝想不到,所以才要还君自由。
秦风胸膛里似燃了一把火,这就是他们根源的不同,她早就看破,才要借这次前齐王世子逼迫行得一险招,要成全他一把,说来说去,她让他承了她的人情。
只是她低估了元帝,元帝或许还不知晓他要做甚,但此前的事明显让元帝对他有几分疑虑,如今让他做赵伦的义兄,一来是阻了赵伦即位的可能,给他许个衣食无忧的前程。
二来,二来怕是要用这一层关系吊着他,秦风此时想到这第二层,顿时毛骨悚然,为何,元帝也觉得萧令瑶并未死?!
此时此刻,秦风腾地站起来,看着龙七的眼神有几分赞赏,但又带着几分骇然,龙七被他瞧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东家?”
“毕竟是九五至尊啊。”秦风笑了,看来萧令瑶的遗书发挥了作用,替赵伦保住了前路,但也让元帝认定他就是萧令瑶衷心的男人,他既不信萧令瑶身死,便要替她留着他。
无论如何,让他与皇家保留一分关系。
元帝既是认定萧令瑶未死,一定还在四处寻找,若是找到,并非好事!秦风的心脏猛悸。
萧令瑶失踪一事还有内情,想到突然出城的左平道,秦风的脑子里又一阵轰然,那左平道身为大理寺卿,非要案不会轻易离开隋城,他如今可是备受元帝重用。
还有,左平道偏执于萧令瑶已久,为何在城门外相遇时只是刺了他几句,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悲痛,若非情绪控制得好,那便是……他也笃定萧令瑶未死。
元帝到底在何处发现端倪?皇寺发生的事错综复杂,又涉及萧令昭被谋害,定是在哪里露了痕迹,好一个元帝啊,看着悲痛莫名,比他们演得更真!
看秦风时而喃喃自语,时而在密道里来回徘徊,龙七正要说话,秦风一拳砸到墙上:“怪不得要让曹景和白浅入宫随侍赵伦,把这些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可好得很!”
不过,秦风马上冷静下来,白浅他不知,但曹景的行事路子和萧令瑶颇是相似,有他在的话就可以放心,只是,这元帝果真不好对付。
隋城不是久留之地,秦风暗叹,再看着方才看过的册子,吕奇无人可用终走向败局,他心下叹息,他眼下最难的依旧是人手不足,各领域都急需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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