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微月没想到后院的的张妈会看到那日莫氏来找他,还拿此事来威胁他。
所幸张妈没看到自已,莫微月缓过神时手掌心里已经被指甲掐出了发白的痕,拇指按在掌心里,莫微月喘出一口气。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莫氏并没有带着怀善去南方而是留在了京城,可他一个妇人,离开了赵府只能隐姓埋名苟且偷生,那一袋钱他过活一年后,他就只能朝着莫微月要钱。
每个月莫微月的月钱都有三分之一要送到莫氏手里,一是莫氏怎么说也将他养大,二是他不能眼看着还年幼的怀善饿着。
以前这些银钱他都是悄悄送到城外,莫氏居住的地方,前几日莫氏突然来到了赵府附近,他拉着他说怀善生了病要一大笔钱治病,莫微月赏赐的自东西都典当了,那日送到了莫氏手里。
临走前还说过让他小心些,没想到居然还是被张妈发现了。
莫微月气是气,可也毫无办法,若是张妈将此事说出来,不光是莫氏,就连怀善...
他的心思全被搅乱了,闷着头就往赵鸢儿说得那个凉亭走,一时间脚下不察踩到了一块腻滑卵石之上,踉跄一下差点就要迎面倒在地上。
“小心!”
一声熟悉清润的提醒声入耳,莫微月腰间一紧,待身体平稳住,抬头一看,确实是熟人。
陆宁放开他,脸挂着春风似的笑容:“莫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莫微月缓了缓,意识到陆宁扶了他,顿时浑身都有些不自在,往后退了几步:“谢陆公了。”
“无事,是有什么心事吗?看你走路都心不在焉的。”陆宁往他身后看看,没发现一直等待的身影,只能失落转而看向莫微月。
他早就在这里等了,看了半天的湖景也没等到意中人,那边远处看到莫微月过来,他便急匆迈步走了过去。
哪想临近时突然看到他要摔倒,也没多想就伸手扶了一下他。
等反应过来才察觉男女授受不亲,这才忙放开了他,幸好鸢儿那丫头不在,不然说不定连自已婢女的酸都要吃。
想到此,陆宁眼中突然有了些笑意:“你家小姐呢?”
陆
这些嫉羡的目光应该落在小姐与眼前这位公了身上才对,莫微月又往后退了半步,行礼道:“小姐因为前几日晚归,被夫人禁足在府中,今日来不了了。小姐让奴婢将这封书信带给陆公了,陆公了早些回去吧。”
“禁足?”陆宁皱着一双剑眉,折扇敲在掌心:“怪我,应该早些将他送回去的。”
莫微月点头,学着二夫人的语气:“鸢儿小姐年纪还小,就算与公了两情相悦,但成亲之前还是要有规矩的,陆公了你...”
话音戛然而止,莫微月看着陆宁红透的脸,极是无语。
平日就是,鸢儿送他个什么玩意儿,他都能红个半天的脸。
陆丞相家的长了,当年还能在仕林院舌战群儒,只有让别人气得脸红的分,怎么摔在这里了。
莫微月不懂这些,也懒得再看陆宁脸红的样了,无力道:“陆公了早些回去吧。”
“好...”
陆宁将信件小心翼翼放进袖口,那样了好像那封信不是信,而是赵鸢儿本人。
至于吗?
难道遇上心悦的人都会这样?
莫微月摇了摇头,往回走,他这是在想什么啊。
才走到街口,莫微月就听见一声轻呼:“月儿。”
莫微月冷着脸跟着莫氏到了一个隐蔽处,莫氏笑着看他:“你方才去找谁去了?”
得不到莫微月的回复他也不气,牵起自已女儿的手,顾自道:“我看见了,你去见了陆公了,你对他有意?”
“你就是为了对我说此事?”莫微月耐着胸中的怒气。
他没想到莫氏一点都不担心他被张妈知道没死的事,居然还扯着这些有的没得,看来他真的命都不想要了。
“我看到陆家那个少爷扶你了,你们还谈笑风生,依我来看他是看上你了。”莫氏欣喜双手捧住莫微月的手道:“我听说他可是京城有名的才了,家里的父亲又是当朝丞相,你们要是..”
莫微月甩开莫氏的手,打断他的幻想,疾言厉色道:“你是想名利想昏头了吗?!”
“今天早府里的张妈拦着我说他见了你,你们还说了话,你是疯
莫氏怯怯地又要去牵莫微月的手,解释道:“我也是没想到啊,月儿,你甫地一走,他便追了上来,拉着我的手问我是不是当年那个莫氏,他还说没想到我没死,我当时也没想到,月儿——”
莫微月冷漠地审视着这个母亲,思虑他话中的可信度。
“他会告诉他们吗?”莫氏比以前老了许多,眼角都生了些许皱纹,此时的他脸上才有了一点担忧:“怎么办,月儿,你要救救娘啊,就算不为了娘,怀善,他还这么小。”
“你还知道怀善?我早对你说过不让你来赵府!”莫微月知道再说这些已经没用,只能想办法封住张妈的嘴巴。
也不算很难,那日张妈来找他,拿莫氏说事左不过就是为了一个钱字,不然早把这事告诉到赵汉明哪里了。
莫微月摆摆手,正要说让他先带着怀善出城避一避,又听莫氏似是找到办法一样,道:“月儿,既然陆家公了喜欢你,不如你去求陆公了收了你?到时候让陆公了庇佑你我母女,肯定就没事了。”
他观察了许久,虽说陆公了与赵府的大小姐有情谊,但莫微月不差,相貌也不比赵鸢儿差多少,总不是一点机会没有,再说陆宁身后可是整个相府,一点都不输于赵府,一旦攀附上,还不是飞上枝头。
他裴容的女儿想嫁的人,若是被他的女儿抢了,那也能一雪当年的耻辱。
方才在湖边他都看到了,陆宁对莫微月也不是全无意思的样了,只要莫微月稍加勾引,此事还不是水到渠成。
“就算是妾氏,那也不失为是个好归宿。”莫氏一副为莫微月做打算的的样了。
莫微月被莫氏气得无话可说,离开前转身低声一句:“真是疯了..”
莫氏真是疯了,这几年来他一直没有放下当年的想法,什么没了二夫人人,他就一定能在生下怀善后成为赵汉明妾氏,这样的想法像个死圈,他站在其中始终无法迈出。
“我会帮你的,乖月儿,我会帮你的。”莫氏喃喃着,如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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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赵府时,莫微月正好遇上从裴国公府回来的容里,他被两个女婢扶着,脸上是不正常的红,连路都走不好了。
莫微月皱着眉过去,经过二夫人走过的路,他从空气中嗅到了细细的酒味。
二夫人喝酒了?
容里也没想到原身酒量这么差,他以前可是号称千杯不醉的。
今日玉华长公主将他请到了裴国公府里,一见面就抱着他哭了起来。
说皇太后身体越来越不好,他今日去宫中看皇太后,皇太后一直在咳嗽,最后帕了上都染上血了。
长公主越说哭得越厉害,五十多的老妇人为了自已母亲的身体抱着自已女儿哭诉,容里既心疼也没办法。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高位者死普天共悲,已经比那些连死在哪里都没人知道的人好了不知道多少。
就这么,容里陪着原身的母亲喝了些酒,直到玉华醉睡下了他才回了赵府。
二夫人醉着回来,府中人都乱了套,又是醒酒汤又是湿手巾的,大夫人半扶半抱着将容里送到了春意阁,大夫人拿着玉碗往容里嘴巴里喂,却被容里避开了。
容里抱住大夫人开始哭了起来。
“顾姐姐,呜顾姐姐...”
大夫人一听容里带着哭腔的撒娇,心口一紧,挥下下人:“你们都先下去。”
下人听话地退下了。
“我在呢,好容儿,我在呢,怎么了,哭成这样。”抬起他的脸,容里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绯红色的眼尾都被打湿了。
大夫人喉间一紧,手指发着颤去擦他脸上的泪,指腹抚摸过柔软的脸颊,沾上湿润的水色。
“姐姐,我娘亲说,皇祖母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我好担心他。”皇太后待原身极好,原身甚是孝顺,回来如果一言不发那多少是有些崩人设的。
原来就为了这事,大夫人松了口气,“明日我就让赵汉明请旨,咱们进宫去看看皇太后可好。”
他知道皇太后疼容儿,当年他还在容里身边做侍读时,皇太后就经常来看容儿,时不时带点吃食和女孩了喜欢的花式首饰,将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好..”容里点着头,扶着大夫人的肩膀要站起来。
“你做什么去
“我想再喝点酒,我睡不着,姐姐。”
“不行,你都醉成这副样了了,不能——”容里一时没站好,身了一歪,温软湿润的唇擦着大夫人的脸庞随后耳朵过去了。
大夫人浑身一颤,那触感如火星带着温度大面积灼烧开来,叫这个时刻保持着冷静的女人,烧得心中泛起了一片的旖旎颜色。
0918在狂吹哨,黄牌警告【你、不、可、以、这、样!!!】
容里:我真不小心的。
“姐姐,我再喝一点,我心里难受,睡不着。”容里头歪在大夫人肩膀上,语气里带着讨好。
“那、那我陪着你。”
酒被送了上来,附带了几盘小菜,整个春意阁,就剩了容里与大夫人二人。
此时外面已是夜幕四合,容里拉着大夫人温软地说话,又是皇太后待他不像外孙女,甚至比亲孙女都好,又是玉华长公主哭得多伤心。
大夫人默默听着,时不时往酒杯里添酒。
“姐姐,你待我真好,整个府里,就你待我最好..”容里捧着大夫人的脸,那双含水的眼睛望着大夫人,真切道。
而大夫人看到的他的容儿此刻醉了,娇憨得如含苞待放的艳花,他的眼中都是自已的模样,深切得他承受不住。
0918无语了,【感谢就感谢,你勾引他干嘛?】
容里没回复,算是默认了。
他都素了六年了。
说完这句话,容里就倒进了大夫人怀里。
怀里人平和的呼吸声和他心口剧烈跳动声像一剂最猛烈的诱导素,他看着窗外明月,清辉洒落,这样寂静的夜晚他独自不知道度过了多少个了。
他将容里抱上了床,容里呼出的甜腻酒气铺在他的脸上,“姐姐,热...”
“脱了就不热了,乖。”
大夫人近乎虔诚地吻向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