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心中一喜,脸上却是苦涩地笑道:“水镜先生,你有所不知啊!备,如今不过是一叶县守将,兵不满两万,将不过关、糜二人,要想拯救天下,谈何容易啊!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增笑柄罢了,唉,备,与水镜先生一见如故,这才说了昏话,让水镜先生,见笑了!”
刘备的表现,就像是身怀抱负而无机会腾达的人,现实中,刘备也是如此,不过,他经过一番修饰后,就会让人觉得,刘备是真的时运不济,至此,司马徽就打定主意,要帮刘备一把,当下笑道:“凡事切不可心灰意冷,保不齐,下一刻便会出现转机!刘使君既然有如此大志,有意为天下百姓做些事情,那老朽自然是要助你一臂之力!”
刘备惊喜道:“水镜先生,难道你打算出山助我?”
一旁的糜竺也帮腔道:“若是水镜先生肯出山相助我主的话,那糜竺怎么说也要助我主一臂之力,竺,在徐州还有些薄产,愿全部变卖,献给我主,成就大事!”
刘备一脸激动地说道:“子仲,那可是你糜家数代人积累的财物,备,怎能收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糜竺心下感动,回道:“竺,既然决定跟随主公做大事,那家中财物,自然是要给主公引为助臂!”
刘备心中兴奋异常,脸上却是犹豫不决,简雍似乎看出了刘备的心思,当下笑道:“既然子仲有如此心意,那大哥你何不收下,待日后飞黄腾达之时,再来好好补偿子仲便可!”
刘备点头应道:“恩,恩,二弟所言不错,今后,备,若是有飞黄腾达的一天,那定不会忘记,今日子仲的相助之恩!”
司马徽见之感动不已,当下笑道:“刘使君果真是个身怀大气运之人,糜家在徐州乃是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若得糜家全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啊?”
刘备这下才想起与司马徽谈话的初衷,连忙苦笑道:“水镜先生,你有所不知,备,当初得陶使君垂青,托付徐州于我,奈何,却被曹操给巧取豪夺,唉!备,不如人家曹操啊!”
司马徽摇头笑道:“非也,非也,依老朽看来,刘使君并不是不如他曹孟德,而是刘使君麾下,却无一人能为你排忧解难而已!”
刘备眼中闪烁着激动地光芒,急声道:“正如水镜先生所言一般,备,出身微寒,那些大才,都不屑与备为伍!”
“这有何难?”司马徽伸手朝身旁的一位青年招了招手,笑道:“老朽一生淡泊名利,并无意出仕,此人唤作徐庶,表字元直,乃是老朽的徒儿,元直本是侠客出身,奈何遭人陷害,逃脱后,就拜在老朽门下学习,老朽这徒儿,聪明伶俐,只短短数年光景,就把老朽的本事学得七七八八,如今正值出仕的年纪,若是刘使君有意,老朽可让元直投在你的麾下,为刘使君效力。”
起初,听到司马徽无意出仕,刘备便有些心灰意冷,随后,又听到司马徽向他举荐了自己的徒弟,刘备顿时感到有些喜出望外,毕竟,师出名门,定有几把刷子,而且,徐庶还得司马徽如此夸赞,想必有其不凡之处。
刘备直接说道:“若是水镜先生的高徒愿意辅佐刘备,那便是刘备的福气,刘备岂有相拒之理,这样吧,只要元直肯来,那刘备就拜元直为我军的军师,从今以后,战场之事,任由元直调度,备以及麾下部将,定当遵从!”
还未见过徐庶的本事,刘备就给了他如此待遇,可见,刘备的魄力何其大也!徐庶备受感动,加之又是师命难违,当下就朝刘备拜道:“承蒙刘使君不弃,徐庶愿投刘使君的帐下,为刘使君的大志,尽一些绵薄之力!”
“好,好!”刘备激动地拉着徐庶的手,笑道:“那今后便要多多依仗元直之谋了!”
见徐庶找了个好归宿,司马徽也很是欣慰,当下婉拒了刘备的好意,辞别了众人,返回阳翟故乡去了。
司马徽走后,刘备见徐庶年纪轻轻,便有意考验一番,当下问道:“元直,如今汉室飘零,备,当取何地为根基?”
徐庶笑道:“不知主公是有争霸天下之志,还是有偏安一隅之想?”
徐庶眼神清澈,看得刘备心中发毛,当下讪笑道:“自然是要匡扶汉室!拯救天下的黎民百姓!”
徐庶微微摇了摇头,对于刘备的小心思,他也不当众点破,随即说道:“既然主公有争霸天下之志,那便要有一块根基之地,若无根基,谈何争霸天下?”
刘备问道:“那依元直之见,我军该取何处以作根基?”
徐庶分析道:“杨骠骑以并州为根基,南下侵占司隶,东进占据幽、冀二州,如今势力已成,河北之地,已无人能与之争锋;曹孟德以兖州为根基,巧取豪夺青、徐、豫三州,占据中原;孙策以吴郡为根基,用张昭、周瑜之谋,席卷了江东等地。待过数年,他们三人治下的领地,则更为稳固,数年后,定是中原混战之局,而主公欲要成事,只能取此二地,才有希望能与群雄争锋。”
见徐庶把手放在地图上的襄阳与江陵后,众人为之不解,就连刘备也心生抵触,问道:“元直,为何我军非要争夺此二地?”
徐庶见众人都是一脸茫然的表情,当下在心中叹息了一声,为众人解惑,道:“诸位,这荆襄之地,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若要取荆州,则必先下襄阳与江陵。”
“首先,我们来说襄阳,襄阳地处八百里秦川与汉江平原之间,上游山脉连绵,地势险峻,下游河流交错,地势低洼,北当汉水之曲,与樊城隔水相对,西南列山如屏,群峰对峙,地势险峻,又有汉水与长江横贯东西,东可连吴会,西可通巴蜀,北可控南阳,南可与江陵呈掎角之势,乃进之可以图中原,退之可以固东南的宝地,如此要冲,主公岂能不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其次,江陵北有襄阳之蔽,东有武昌之援,西有夷陵之防,地势险要,亦是进可攻,退可守之要地,只要主公取此二地,便能占据富饶的荆州。待中原局势有变后,主公再挥军西进,图谋巴蜀,以作根基,益州素有天府之国的美称,加之道路险峻,易守难攻,只要占据了益、荆二州,便会有取之不尽的粮食,主公你也才有争霸天下的本钱!”
“高祖便是以此而成就帝业,主公你为何不效仿汉高祖,刘邦爷呢?到时,主公只需静待天下突变,便能兵出荆襄,图谋中原!况且,荆州刘表乃是守成之犬,素无大志,主公只需策反荆襄世家,这荆州便能唾手可得!至于益州,主公大可以宗亲之名,先麻痹刘焉,再徐徐图之!”
简雍击掌笑道:“不错,不错,当初来荆州时,那蒯越就有些不满刘表,我们若是从蒯家着手,想来拿下荆州,不难!”
刘备听得兴奋难耐,徐庶为其规划的帝国版图,有凭有据,又根据事实,此刻细细想来,此二地若是握在手中,刘备还真有信心与天下群雄争锋!
刘备再次问道:“元直,你观那杨帆、曹操、孙策三人,如何?”
徐庶面色严肃,回道:“杨骠骑起于微末,文武双全,深知百姓疾苦,此人治下领地,皆是民心依附,士卒效命!加之又是手握天子,实乃我军之大敌,亦或是天下之大敌;至于曹操,此人心黑手辣,又善于用人,在下实在难以评价,不过,他的实力,定在孙策之上;而孙策,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然,江东孙氏,根深蒂固,地险民附,亦是难攻!若是在下所料不错,未来定是这三家争雄天下,而曹操的中原四州,便是战场,若是曹操挺得过去,则是四分天下之局,若是曹操挺不过去,那便是三分天下之局,而且还是一家独大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