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邝的这一声怒喝响起,其身后的亲兵也随之反应过来,纷纷抽刀在手,警惕前方。
而正在推动城门的黑衣人,却是身子为之一顿,然后,则更加卖力地推门。
此时,王邝哪里还不知道,这是敌军埋伏在城中的内线,准备打开城门,放城外的敌军入城,王邝连忙急声交代一名亲兵,让其赶往军营,调人前来支援,而他自己,则拔出佩剑就朝那群黑衣人杀将过去。
或许是因为酒壮人胆,王邝麾下不过十余名亲兵,也敢与数十名黑衣人交手。
黑衣人群中走出一位身材高大的汉子,他便是那王睿的副将,牛山。
牛山奉王睿之命,带着五十人利用绳索以及壁虎爪爬上高柳城头,因城中大多数士卒都被王邝唤去军营喝酒,城头守卫极少,牛山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松地摸进了城中,正准备打开城门时,却被对方撞见,这着实令牛山有些心惊。
然,当看到对方人数不过十余人后,牛山也就不再理会,只留下一人观察对方动向后,其余人奋力推动城门,可哪成想,对方居然胆敢拔刀上前,这倒是令牛山有些意外,随后带上一什士卒上前与之交手。
待对方冲至跟前,一股浓郁地酒香扑鼻而来,牛山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冷笑道:“看来这袁军的日子,过得还可以啊,大晚上的不睡觉,居然还有酒喝!弟兄们,一起上,迅速结果了他们,好打开城门,迎接将军入城!”
刚一交手,双方斗得不相上下,袁军酒壮人胆,人数虽少,但士气正旺,牛山也与王邝对上,二人武艺相若,牛山当下便起了擒住王邝,打着招降的心思,而王邝却出手既是杀招,他们一人有心擒住对方,一人想快速结果对方,打斗之下,牛山难免落了下风。
不过,王邝饮酒过量,数十招后,便是气喘吁吁,手上的招式为之一乱,牛山看到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一脚就把王邝给踢倒在地,正欲上前拿下时,却被四周王邝的亲兵给死死缠住。
得到一丝喘息之机的王邝,心生恐慌,自知不敌对方,从地上爬起后,就朝城内仓皇跑去,其余亲兵,皆是跟随逃离。
牛山见状也不追击,只顾催促士卒,推动城门,然,高柳县乃是边境城池,其城门自然比之寻常城池,要更为厚重,所花费的时间也要更长。
王邝刚跑出两条街,就与闻讯赶来的援兵相遇,当下其胆气又是一壮,连忙指挥士卒赶往城门,企图再次夺回。
城门才刚刚打开一半,王邝就率军赶至,看着正在逼近的数百袁兵,牛山顿时把心一横,只留下一什士卒继续推门后,带着其他人把这城门口给堵得严严实实,而牛山立于人群之前,静待袁兵冲来。
王邝打马上前,喝骂道:“待,尔等贼寇,也敢侵犯我高柳县,本将王邝,乃是城中县尉,识相点的话,就赶紧跪地投降,本将或许会饶尔等一命!”
牛山上前一步,冷笑道:“一个酒鬼,带着一群酒鬼,也敢在本将面前犬吠,酒囊饭袋之辈,何惧之有?”
王邝见牛山搭话,随之想起此人刚才与自己交过手,当下也就生出了招揽之意,笑道:“你这汉子,倒是有几分武力,若是你肯投降我军,本将定保你个荣华富贵!如何?”
“大言不惭!”牛山把战刀横于胸间,冷笑道:“城门就在此,有胆你就来抢!”
这时,见王邝还想跟牛山说话,一名亲兵连忙将其拉住,急声道:“将军呐,此时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你看看,那城门都快要被打开了,他们只顾打开城门,城外定是还有接应之人,敌方人数都未探明,若是让其打开城门,放城外之人进城的话,那我军免不了要与之厮杀一番啊!况且,弟兄们都有些喝上头了,若是有敌军杀进城中,这让我们如何抵挡?还是快快抢回城门,关上为好!”
王邝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依仗人多势众,企图招降对方,奈何人家根本不理,只顾埋头推动城门,由此可见,城外定是藏有敌军,一想到此处,王邝不敢怠慢,连忙下令抢夺城门。
双方交战,随之展开,王邝企图利用人数优势,击退对方,奈何这城门口太过狭窄,人数施展不开,其阵型也为之一乱,无奈之下,王邝只好先派出一支百人队前去抢夺城门。
杨家军战力彪悍,牛山这群人更是从王睿军中挑选出来的好手,战力比之王邝所部,要高上许多。然,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加之牛山等人又皆是身着夜行衣,并无甲胄傍身,在这刀光剑影之下,难免会露出破绽,被敌军刺伤,伤亡一出,人员自会减少,而反观王邝那一方,虽是胡打乱砍,但胜在人多势众,此消彼长之下,牛山身旁的将士,即将被消磨殆尽。
这时,城外突然传来战马驰骋地声音,牛山知道,这是自家将军,带领骑兵,先行赶来,其麾下仅存的将士,士气皆是为之一震,纷纷悍不畏死的抵御袁兵的进攻。
而反观王邝,则是面色大变,他自己麾下就有一千骑兵,自然深知骑兵奔驰,其势难挡的道理,他知道,若是让城外的骑兵冲进城中的话,那他麾下的这数百步卒,将难以抵挡人家的冲锋之势,若是战败,则会引起连锁反应,导致后续赶来的援军,士气不稳,军心不定,或者是,直接溃败也说不定。
“快,上前,上前,抢过城门,给本将把城门抢过来,若是让对方骑军进城的话,就全都完了,全都完了!”王邝神情惊慌,不断催促四周的士卒上前,企图夺回城门。
奈何,因为地势受阻,阵型施展不开,一群人就这般,把城门口给堵了个水泄不通!
就在牛山快要‘弹尽粮绝’之际,王睿终于率军赶到,牛山连忙带着剩余的人退出城门,避免被自家的骑军给撞伤。
而王睿则携带着冲锋之势,一头撞进人群之中,其身后的百名骑兵,紧紧跟随,一时间,混乱的人群之中,人仰马翻。
王邝这般指挥,看似昏庸,实则另有打算,他就是要用这数百人把城门口给死死堵住,充当人墙,挡住敌军骑兵的冲势,然,他却小看了人们那趋吉避凶的天性。
明知用这血肉之躯,会被撞得支离破碎,粉身碎骨,那谁还会盲目上前,见对方骑军奔腾而来,堵在城门口的袁兵,皆是仓皇后退,四散而逃,然,冲至人群前面的士卒,后有同袍相阻,前有骑兵冲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冲来,别无他法。
最终,王睿冲出人群,看到了不远处的王邝,当下拍马舞枪,朝其杀去,口中怒喝道:“呔,王邝恶贼,今日,我王睿便要为当初死在你手上的弟兄报仇,纳命来!”
王邝本欲打马而逃,可是王睿马快,瞬间杀至跟前,王邝只好举刀迎击,然,王邝酒醉初醒,加之刚才又与牛山打斗一场,此刻先是被骑军冲锋给吓得慌了心神,现在又是仓促应战,又怎能接得住王睿这含怒一击。
电光火石之间,王邝就被王睿给一枪刺透胸膛,挑落马下,当场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