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走出了袁绍帅帐,期间面色自若,与相识的袁军将士相互打着招呼,待走过了数个营帐后,就见史阿等人身着袁军服饰,牵着骏马在那等候。
“成了?”
史阿把马缰递给太史慈后,小声问道。
“成了,一剑穿胸而过,能不能活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太史慈翻身上马。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撤!”
史阿骑着马率先朝营门口而去。
袁绍帅帐中,荀谌只顾唤来医官为袁绍救治,期间竟忘了派人围捕太史慈,就这样太史慈等人轻轻松松的出了袁营,扬长而去。
“主公何故如此?谁干的?”
许攸闻讯赶来后,朝荀谌焦急的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
荀谌苦笑着把刚才的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高干,你率一万士卒朝南追去,一定要抓到那刘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许攸得知太史慈已经离开的军营,随即朝一旁闻讯赶来的高干说道。然太史慈他们早已不知去向,高干又怎能抓得住。
“我这就去!”
高干立即领命而去。
“这....可如何是好?”
荀谌智谋过人,然年纪尚轻,初遭变故后便慌了心神。
“慌什么?主公受伤一事切勿传扬出去。”
许攸眉头顿皱,烦躁的低声喝道。
“许大人,主公受伤颇重,虽已止了血,但创口太大,我已经尽力了!”
这时,医官走到许攸面前,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担忧的说道。
“主公治不好了?”
许攸心情大跌,沉声问道。
“不知,我已经替主公止了血,主公究竟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医官摇头说道。
“恩,我知道了,此事切勿传扬出去,你出去吧!”
许攸闻言点了点头后,说道。
“子远,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颜良已经清醒过来,只见他一脸担忧的问道。
“为今之计,我们当迅速撤军回邺城,把文丑、鞠义二位将军叫到邺城议事!若晚片刻,冀州恐有变故!”
许攸斟酌了一番后,沉声说道。
“只...只能这样了!”
一旁的郭图早已脸色惨白,一边擦着冷汗一边说道。
“那此事要不要告诉三位公子?”
颜良再次问道。
“不能,若让三位公子知道的话,事情就遭了!”
荀谌立即出声说道。
“对,友若说得对,不能让三位公子知道主公受伤的事情!”
许攸赞同道。
“为何?”
颜良不解的问道。
“主公正值壮年,还未立嫡,怎能让三位公子知道,如今主公昏迷不醒,就更不能让他们知道了!”
许攸解释道。
“对,许大人说得对!”
郭图连连应是。
“颜将军,还请你把郭图拿下!”
许攸瞥了眼郭图后,冷笑道。
“许...许大人,你为....为何让颜将军拿...拿我。”
郭图大惊失色,面色惨白一片,吓得连连后退,道。
“哼,为何?拿你?那刘喜不是你郭图亲自引荐给主公的吗?如今出了这个事情,你以为你郭图脱得了干系?等主公醒来后再拿你问罪,若主公醒不过来了,就拿你陪葬!”
就连颜良都知道此事郭图是万万脱不了关系的,此时见他还在这里装傻充愣,颜良随即冷笑一声后上前亲自捉拿了郭图。
翌日,正在常山准备进攻黑山的文丑收到了撤退的军令。
“大公子,主公让我们撤军返回邺城!”
文丑接到命令后,便找来袁谭说道。
“怎么好端端的就要退军了?”
袁谭在听完文丑的话后,便一脸不解的问道。
“这是主公的军令,我也无法!”
文丑苦笑道。
“唉,我军已在常山、赵国布下天罗地网,只要徐徐渐进,不日便可攻破黑山张燕,父亲怎会如此糊涂,唉!”
袁谭唉声叹息的说道。
“大公子,此乃主公军令,我们不能违抗,等下我便会下令军收拾行装,明日一早就南下返回邺城!”
文丑脸色一变,但这亲儿子埋怨亲老子,他这个外人也不好插嘴,只好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例行公事的说道。
“唉,我知道了!”
袁谭出了文丑的帅帐后,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时,才发现辛评早已等候他多时。
“大公子,文将军唤你去是不是要准备攻打张燕了?”
辛评笑问道。
“不是,文将军刚刚接到了父亲的军令,父亲让我们收拾行装,明日撤军返回邺城!”
袁谭苦笑道。
“什么?如此劳民伤财,为何围了又不攻?天下间没这个道理啊,莫非是主公那里发生了大事,或者是其他地方发生了大事!”
辛评眉头一皱,分析道。
袁绍膝下有三子,大儿子袁谭,字显思,身高七尺有余,相貌普通,善妒,有大志,亦有本事,然任人唯亲,不明君主之道;二儿子袁熙,字显奕,性格温和,素有仁义之名,然上有大兄袁谭,文治武功压他一筹,下有三弟袁尚,深受父爱高他一头,可谓是尴尬得很;三儿子袁尚,字显甫,因貌美被袁绍另眼相看,宠爱有加,从小养成了娇纵跋扈、目中无人的性格,乃是三兄弟中品行最差的一个。
袁绍出身名门,自掌管冀州后,许多文人武将投在了他的麾下,正所谓有人的地方便有纷争,众口难调,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人,郭图素来与许攸不和,逄纪、审配与辛评、郭图亦是多有摩擦,加之袁绍生有三子,故而这些人自然而然的加入到了三位公子的麾下,企图未来夺嫡之时,好排除异己。
随后袁绍的势力便分为了三大派系,一来是对袁绍唯命是从的文丑、颜良、许攸等人;二来是与袁谭亲近的辛评、郭图等人;三来是与袁尚亲近的逄纪、审配等人。袁熙素来不参与这些事情,故而与所有人都保持着若有若离的距离。
“仲治,你是说父亲那里发生了重大变故?”
袁谭不是愚者,只是性子有些激烈,寻常的一些作为让人觉得有些莽撞罢了,此时听到辛评的分析后,袁谭立马猜出了是袁绍大营发生了重大变故。
“大公子为何说是主公的大营发生了事情?而不是其他地方?”
辛评目露赞赏,明知故问道。
“若是幽州公孙瓒、并州杨帆、青州的曹操来犯的话,父亲定会让我们直接开赴边地,为何还要返回邺城?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故而我猜想定是父亲的军营发生了事情,导致父亲不得不暂时放弃攻张燕的打算。”
袁谭言之凿凿的分析道。
“恩,在下亦是与大公子一般的想法。”
辛评点头说道。
俗话说得好,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天夜晚,袁谭便收到了郭图亲信传来的消息,原来是袁绍遇刺后身受重伤,一直昏迷不醒,许攸、颜良等人才会先暂代袁绍下令军撤退返回邺城。
得知这一消息后,袁谭连忙找来辛评商议。
“主公遭遇刺客?重伤?昏迷不醒?”
辛评被袁谭的话给惊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间眼神闪烁不已,显然是在为将来打算着。
“确实如此,所以许别驾才会下令军暂且退回邺城,待父亲醒来后,再做计较!”
袁谭苦笑道。
“那大公子你将如何打算?”
辛评目光闪烁,问道。
“还能如何,当然是明日一早便返回邺城,照顾父亲。”
袁谭想都没想的说道。
“大公子,若主公一直未醒的话,你此番回去邺城,岂不是羊入虎口?”
辛评脸色阴沉的说道。
“恩?仲治你此话何意?莫非邺城里还有刺客不成?”
袁谭闻言后顿时眉头一皱,疑声问道。
“大公子,你不妨这样想一想,主公素来疼爱三公子,即便是我大军出征,大公子、二公子都会随军出发,然唯有三公子却不用,主公尚未立嫡,若主公一直不醒的话,群臣们无疑会从三位公子当中选立新的冀州牧,二公子性子柔和,想来不会参与夺嫡之事,三公子有以逄纪、审配为首的一群人支持,大公子你也有我、郭图等人支持,可如今主公被刺一事与郭图有关,想必许攸他们会想法甚多,大公子难道不知许攸、颜良、文丑、高干、鞠义等人素来只听命于主公,若到时他们都支持三公子的话,大公子你岂不是危险了?”
辛评分析道。
“恩,仲治你说的不错,但我不能不回,也不得不回,其一,父亲遇刺与郭图有关,众所周知,郭图素来与我关系亲厚,若我不去邺城,岂不是让人言我与此事有关?其二,我的本事,许别驾、颜将军他们都看在眼里,若父亲真的一睡不醒,那我必将是冀州牧最合适的人选,若我不去邺城,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三弟?三弟性子顽劣,不是明主,我不忍父亲冒死拼来的家业被三弟败光。所以,这邺城我一定要回!”
见辛评分析得头头是道,袁谭心中却看得更加透彻,只见他眼神镇定的说道。
“大公子之才,我不及也!”
听了袁谭的话后,辛评一脸钦佩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