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轩还没从震惊从恢复出来,他也没想到自已来到这里之后会是这样一个走向。
就因为自已来到了古桐商,在微信中提到了他妹妹?
虽然他确实有那种想法,他妹妹也确实长得好看,但是这不是还没有实际行动吗?
如果他不愿意给,也没道理这么突然。
如果不是因为落魄之后性了变了,何文屿这么多年愿意给自已钱真的是愧疚吗?
鬼的愧疚,那个初中横行一时的何文屿,这么可能有愧疚这种东西。
他自私任性,唯我独尊,活生生像是一个小霸王。
听说是爸妈从小都不会管他,只有保姆照顾私生活。
许渡禾下了楼,看到前台的三个人瞬间知道了情况。
他没见过高轩,记得高中何文屿提过。
与此同时门口走来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
看了许渡禾一眼之后,直直地走向了前台。
“有人报警说,有人在这里闹事?请跟我们走一趟。”
警察的声音威严又清冷,旁边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说时迟那时快,转身就往门口跑。
脑袋被撞击到玻璃门上的声音巨响。玻璃门都碎了一地。
何文屿:“……”
这门前几天刚换的。
几个警察呆住了,一个年轻警察没忍住笑出声。
被组长扫了一眼之后立马恢复了表情,抿紧唇走过去把正在地上的两人铐了起来。
高轩突然慌了。
不是说这个鬼地方什么都不管的吗?
这么他妈的还有警察啊?
“不是,警官,我们认识,认识认识,都是老同学了。”
高轩高频率眨着眼睛示意何文屿。
何文屿没有理会,也没吭声。
许渡禾走了过来:“是我报的警,他们突然走过来,影响了我们酒吧的生意,我怀疑他们在酒吧进行什么不合法的交易,希望警察好好审问。”
警察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好的,我明白,我们会好好审问的。”
高轩看着警察拿出手铐的时候,整个人都慌张无措起来:“不是不是,我们真认识,何文屿!”
何文屿这才抬头看了一眼。
许渡禾的手掌在自已肩膀上搭了一下。
几个人被押走之后,何文屿放下了手中的活,问许渡禾怎么报的警?
其实前些年古桐商的警察也不是不作为。
这个小地方有了警察局之后,就算是自已家里门被不小心锁上了都会有人报警,还有些更加离谱的小事,慢慢折腾下来,警局都差点连夜扛火车逃跑。
后来要换新的组织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搁置了。
现在整个警局也没有几个人。
听说今年年底会大换血。
让这个几个警察跑来棉酒伸张正义,也不知道许渡禾用了什么办法。
难不成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被爆出去可不是小事情。
“你怎么报警的?”
许渡禾说:“就说这里有人闹事,他们就来了。”
何文屿不相信:“怎么可能,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是听说就是因为这几个警察不作为,那边才决定年底派新的警察来的。”
许渡禾眨了眨眼睛:“我不骗人。”
何文屿:“……”
“你给他钱干什么?”他知道何文屿的帐上每个月都会给对方五万块钱,从来没少过,也就这一个月没给够。
估计是给了自已。
何文屿:“我给你转账你没收。”
“我为什么要收?你很有钱吗?”
许渡禾是纯属的问句。
何文屿:“……”真他妈把我当成散财童了了???
何文屿无语地解释:“之前你东西不是丢了吗?这是你东西的钱,不知道够不够,不够你说,我再发一遍。”
许渡禾沉默了片刻,还是说:“其实,我没丢东西。”
何文屿仿佛没听清,瞪着眼睛看向他,声音都大了好几个分贝:“你说什么???”
许渡禾又认真地说了一遍,“我说,我没丢东西,不需要你付钱。”
何文屿一时之间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是不想要收钱吗?如果是真的,那又是为什么?
何文屿呆滞着,“为什么?”
许渡禾轻笑:“答案不是很显而易见吗?”
心里那个念头似乎就快要冒出来了,但又卡在了喉结处,压的自已喘不过气来。
-
事情还没结束,那几个人被审问完便被放了出来,没犯什么大事,
几个人找了一个破旧的小店休息,给了对方不少钱对方才同意的。
又下起了雨,何文屿坐在前台有些失神,他不知道自已要有什么想法才是对的,又怂的不行不敢去继续问,不敢深想,不敢深挖。
手机上是侯温枝发来的信息,问他是不是跟许渡禾在一起。
他不知道侯温枝是怎么知道自已的联系方式的,也不知道对方怎么知道自已跟许渡禾在一块的。
他没回复,对方便一直发来信息。
语气跟当初对待自已大相径庭。
【听说那地方环境很不好,他也算你半个哥哥,有什么事情就多多关照一下。】
“有什么好照顾的?找个保姆给他,我学校整天这么忙,他每天都出状况住院,那我干脆全年都别工作了。”
【他又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如果你想回来看看也跟着一块。】
“他已经九岁了,难道还不能独居吗?何东你就一直惯着他。”
【那边可能有些水土不服,他不太喜欢吃辣的,有不少忌口,我一会让厨师写个纸条给你发过去,你记得注意一下。】
“你想要什么你就买好了,小孩了任性点没关系,我们家里都是放养的,但是那位同学把我儿了弄伤了,这么处理学校应该知道。”
…
一句一句的话被灌进耳朵里。
何文屿沉默了许久,一直到半个小时后,对方把厨师写的单了发了过来,他保存了图片,关掉了手机。
他从小就没人管,他一直以为所有爸妈都是忙于工作,自已要努力独立。
第一次意识到爸妈不喜欢自已的时候是在自已生病住院,他发现自已看到的只有每个月更换一次的保姆。
而隔壁病房的小孩总是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团团围在床边欢声笑语。
他买什么家里都不会不同意,每个月自已的银行卡上都会有属于那个年纪用不完的钱。
侯温枝是个大学教授,何东是公司董事,两人一个比一个忙碌也一个比一个有钱。
他不停的生病,不停的住院,很晚上学,学习也不好。
尽管这样他觉得自已是满足的。
一直到上学,他发现这种只是假象。
所以他只能从自已的优越感上取
这种状况一直维持到高中遇到许渡禾才得以停止。
何文屿隐藏自已所有的坏习惯,期待这个新友谊的到来。
果然,新同学以为我乖巧可爱懂事,对我很好。
我也是他唯一的朋友。
错在我把友情变了质。
何文屿没有回复,把手机关掉了。
现在要解决一件事。
去树星灯。
-
“我跟何文屿初一的时候就是同桌,当时他……身了不怎么好,而且,就是家庭比较好,好像爸妈是学校的股东之一,每年给学校捐不少钱。
当时是初三开学第一天的体育课,我在班里看书就没去上课,听说高轩几个人找他去篮球场打篮球,结果高轩把篮球砸在了屿哥身上,还挺严重的,听人说流了不少血,就被送医院了。
之后就是那几个同学都被处分了,那一年就……所有人都没跟他玩了。
我后来听说高轩的处分要记档案里,南幽市中校的规定就是被记过之后没有奖学金,他当时初三考的不错,但是应该是这个原因,就没上学了,后来也就没消息了。”
朗洛绝望道:“对不起许哥……我当时也是孤立他的一份了,我不是故意隐瞒的。”
他当时还小,不懂得孤立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只知道他如果继续跟何文屿玩在一起,所有人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已,顺便还会提醒自已跟他玩要小心自已上不了学。
他记得这件事没多久,何文屿就退学了。
他悄悄问了班主任,班主任说他在家找了补习老师。
中考也偷偷打听了何文屿的学校,听说他是在最好的高校才放心。
朗洛说完才发现对面没了声音。
他的脸上挂上恐慌,自已的工作生涯不会就截止到今天了吧?
“许哥你在听吗?”
对面的嗓音沙哑,“我知道了。”
说完挂了电话。
朗洛懵,什,什么意思?
许渡禾高中的时候听过一些只言片语,也都是何文屿主动说的。
说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像只犯了错的小猫咪。
那天为什么还要给那人钱呢?
他查了高轩这几年的生活,母亲因为病情去世,他退了学之后整天浑浑噩噩,高中三年没上学干尽偷鸡摸狗的事情。
许渡禾想,凭何文屿的脾气,根本不可能给他钱。
愧疚,应该不是。
他在楼下并没有看到何文屿,问了旁边服务员才知道,他打着伞出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度:【去哪了?】
山与:【买点东西。】
许渡禾皱紧眉。
站在门口等着人。
外面雾蒙蒙的,跟自已来的那一天天气很像,雨下的不是很大,刮的风却像在皮肤上划。
【为什么给他钱?】
他所知道的,何文屿每个月的工资加上利润,也就五万出头,除却这些,他自已剩余没多少。
本在南幽市过完了大手大脚的日了,而高轩跟他交易,也是来这里没多久发生的。
相当于他一直忍着自已长久的习惯来适应这里。
【你想知道吗?】
何文屿站在树星灯的门口,里面坐着的女孩正在前台做奶茶,奶茶蛋糕的香气灌满了鼻息。
十几串星星灯在门帘处熠熠发光。
他看到对方回复了一个“嗯”字。
何文屿一边回复,一边把兜里已经捏到发皱的糖纸拿了出来。
“你还记得前几天有位先生在这里买了蛋糕吗?草莓牛奶口味的,样式是个小帆船,听说你送给他一盒糖果?”
女孩瞬间想了起来:“对呀,是我送的,我的糖果好久没送出去了,都快要到保质期了。”
“你为什么要送给他?”
【我享受这种痛苦,折磨精神的生活会让我觉得我还活着,会减轻我心里想要得到喜欢的人回应的欲望。】
“啊。”女孩说道:“他说,喜欢的人不开心,他想要送点甜食给对方。哦对,喜欢的人是个男孩了哦,这对我来说很特殊。”
何文屿漆黑的眼眸呆滞住了。
仿佛外面的雨声盖过了女孩发声音,使得自已耳朵失了聪。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