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嫂和杨梅走后,病房里一直陆续来人。
先是阿豹和小邦他们几个,接着又是小六和小蒙小臭他们几个。
到了傍晚的时候,老牙也从九曲赶过来了。
还有暴火和小郎也来了。
话一直都是那些话,要么关心,要么愤慨。
而我,既不能吃,又不能动,交流起来确实挺费劲的。
关键我现在的样子还有点狼狈。
全身裹得像个木乃伊。
和我关系亲近的倒没什么,一些关系一般的,看我的时候,眼神都透着一丝戏谑,完全是把我当猴看。
然后,说了几句话之后,我都让阿庆以我需要休息为由,将人打发走了。
......
傍晚八点的时候,医生正常查房,查看了我的情况之后,确定我现在可以吃一点流食了。
这个消息可把哑巴和阿庆激动坏了,大晚上的,跑到外面帮我买了早晨喝的稀饭。
买回来之后,由曹梦圆用勺子,一点一点喂到我的嘴里。
喂的时候,阿庆和哑巴就在旁边看着,脸上露着憨厚的姨夫笑。
这两人最喜欢曹梦圆,这样的画面自然也是他们乐意看到了。
换做是堂嫂或者杨梅喂我,他们肯定不会这样盯着的。
理解归理解,可我就是觉得别扭。
然后对曹梦圆说,“圆圆,你也喂他们两口,瞧把他们馋的。”
阿庆和哑巴这才挠着头皮走开。
大概十点钟的时候,雷哥又来看望了我一次。
看到我的气色比早上好了很多,他的脸上也罕见有了笑容。
等雷哥走后,也就到了休息时间。
雷哥也留了两个陪护的人,不过他们都在门外守着。
屋内陪护的是曹梦圆和阿庆哑巴三人。
由于只有一个陪护病床,正常来说,曹梦圆睡床上,阿庆和哑巴两个打地铺睡地上。
可曹梦圆不是正常人,她非要和我挤一块。
然后不由分说脱了鞋子,在我一侧躺了下来。
还好我这个病床的尺寸稍大一点,要不然,我真不知道她躺哪。
“我先说好,你睡觉一定要老实啊!就我这个样子,可经不起你一脚踹的。”
曹梦圆咯咯笑道,“放心吧,我保证不乱动。”
别人说这话我不信,但曹梦圆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因为她睡觉确实没有混床的习惯,像个小猫似的,直到睡醒都是一个姿势。
“圆圆,阿庆和哑巴也在呢,你就不嫌害臊?”
我笑着打趣她。
曹梦圆一本正经的回道,“又不脱衣服,又不干什么,干嘛要害臊?”
我接着说道,“我身上一股难闻的药草味,你离我这么近,不觉得难受吗?”
“不难受。”
“我裹得跟个木乃伊似的,你就不害怕?”
“不害怕,就算你死了,真成了木乃伊,我也不害怕。”
听了曹梦圆的回答,我不由嘴角一抽。
明明意思很温情,可我为啥就想‘谢谢’她呢?
.....
今晚很特别。
是我醒来后,在医院度过的第一个夜晚。
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以病人的身份,在医院过夜。
而且,还是我、曹梦圆、阿庆哑巴四人,第一次睡在一个屋里。
我倒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感受,倒是阿庆和哑巴看上去比较激动。
他们两个貌似有说不完的话,问不完的问题,从躺到床上之后,嘴就没闲着。
他们也不是问我,主要就和曹梦圆聊天。
哑巴这家伙不能说话,可他偏偏还想发表一些观点,急的他阿巴阿巴的说个不停。
曹梦圆从没有这么早睡过,自然也就没什么睡意,刚好她又把阿庆和哑巴这两个人划到了朋友的范畴中了,然后,对阿庆的一些问题,她都乐于回答。
至于我,刚开始还能附和他们两句,不过随着他们的话题越来越幼稚,我都懒得再开口了。
他们聊他们的,我则怔怔的看着天花板,默默的想着事情。
我自然在想这次的伏击事件。
目前能确定的是,这次的伏击就算不是段风指使的,也和他有着推脱不开了的关系。
找到大狗最好,要是找不到,雷哥也不会拖太久,肯定会剑指南丫,和段风来上那么一场生死较量的。
现在就看雷哥能拉来多少‘同情票’了,如果拉的多,再拉上两个道上大佬的话,那段风再牛逼,港城的江湖他也是混不下去了。
同门相残啊!
这种行为最犯道上忌讳,加上雷哥的口碑很好,这次事件就是一个绝佳的反击点。
另外,覃三江的态度还是不太明朗。
除了口头向雷哥表达关心之外,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行动。
甚至都没有回滘镇一趟。
至于他怎么挽回这次伏击事件所带来的影响,估计这两天就能看出他的操作了。
有一点能肯定,无论他怎么操作,段风在这起事件中都绝对做不到完美脱身!
肯定会有人丢命的!
......
在我思维胡乱发散的同时,还有几个人在和我做着同样的事情。
南丫一处装修金碧辉煌的供堂里,坐在沙发上的段风眉头紧皱,表情像是死了妈一样难受。
这样的动作他保持好几分钟了,一直一动不动,像个惟妙惟肖的雕像。
东方不败就坐在他的对面。
相比于段风的愁眉不展,东方不败就显得放松多了。
一边抽着烟,一边吃着甜点。
在沙发的另一侧,还坐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都是三十多岁的年龄,个个高大威猛,肌肉块头很是夸张。
从他们标准的坐姿,以及恭敬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心腹级别的人物。
这时,一道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窒息的宁静。
段风不紧不慢的掏出手机,看到来电号码后,眉头再次微微一皱,继而露出一抹僵硬的微笑,喊道,“三哥~~”
除了这声三哥,在接下来的数分钟内,段风嘴里再没有说过超过两个字以上的词汇。
大部分都是‘好’‘嗯’‘好’‘知道’等口语。
电话挂断后,段风扭动了一下脖子,郁闷的说了一句,“三哥说,明天让我去医院看看那小子。”
东方不败眉头一挑,然后笑得有些花枝招展,“覃三江什么意思?现在可是风头浪尖,他就不怕你被雷动打死吗?”
段风淡淡道,“三哥的意思是,我要是不露头,身上的嫌疑就会越来越大。要是我冒着危险过去,只会让人觉得我问心无愧。而且,他会提前去的,能保证我的安全。”
“啧啧,不亏是整个滘镇的扛把子啊!一出手就是釜底抽薪的高招,绝了!”
东方不败由衷的夸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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