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效忠则天女皇,倘若痴迷功名利禄,难免走火入魔、情终爱止!”天孙玲珑微微一笑答道。
天涯姬大惊,暗想:如此说来,表哥赐予我的‘玉凤公主’之名,还真的不能传出去,若是……
几个年轻人围绕、蓬莱仙客和尚清雪闲聊了很久,得出的结论是尚清雪爱而不得,气急败坏命令弟子前去报仇雪耻。
虽然这看上去貌似有些可笑,却也昭示出‘剑仙非仙’的俗世情缘和爱恨纠结。
而极水姑娘不经意间、发现新娘子手中的绿宝石戒指,不由从袖衣里取出一枚蓝宝石戒指、反复以眼光比较查看。
那是万能神被天孙玲珑剑刺死后,极水担心魔灵作妖、所以果断从万能神手中取下来的,而今和新娘子秋水那一枚比对,美妙魔幻几乎是异曲同工。
天孙玲珑一瞧,故意压低声音调笑问道:“怎么,我们的水儿,是不是也在期待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这是的你的战利品!我只是暂时替你保管的,你拿去!”水儿撅着嘴生气说道。
“我的战利品?也好!将来我送人可是大情分呢!不过、我还真不一定舍得啊……”
天孙玲珑含笑说道,并反复查看、欣赏这枚和秋水几乎相似的宝石戒指,她也知道这是万能神的魔法戒指,不过,此前她从未认真观看欣赏过。
眼前这枚戒指确实奇特,和她早前在留求王宫所见的、诸多戒指完全不一样,戒指金环内文字诡异,镂纹美轮美奂细小清晰,金光闪闪璀璨夺目,虽然失去了魔法,但光彩奇妙深蓝纯粹,依然不失是一枚精致尊贵、神秘诱人的戒指。
王宫大宴结束,秋家兄妹与天涯姬、木子因、闵逸尘、安定等,和国王、王后一一祝福告辞,国王白清最早已安排了人员,将伊斯兰姆的圣殿、收拾成接待贵宾的华美客房。
天涯姬和玲珑、小曼、九姑等一群巾帼女伴一道,嬉笑声不绝走在前面,为王后的幸福话题相互调侃,木子因则与闵逸尘、卫名扬、安定等英雄一起,说笑不停走走停停,似乎婚宴的喜趣故事,还没有讲完。
是夜,天涯姬站在富丽辉煌圣殿中央,想起二三十天前,自己在这里亲眼目睹、卫名扬和高昌公主的大婚,而今世易时移、物是人非,感慨良多、尤为深切。
虽然高昌公主默那走了,结果也和兰风宓不伦不类的断言,似乎离奇吻合了,但属于天涯姬自己姻缘,依然还在千里迢迢的路上犹豫,她知道,这般情事无法一蹴而就,卫名扬和她都不是这样的人。
夜深人静,只有她天涯姬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圣殿中央,天涯姬忽然有一种孤寂的落寞感,也许她应该离开这里了。
天涯姬凝视着高高在上的圣坛,和圣坛背后逼真的浮云飞花彩雕,渐渐地圣坛在她眼里,幻化成巍峨苍茫、直插云霄的昆仑山,天涯姬忽然在想:
也许!她只是古往今来、偶然飘落红尘的一片昆仑之雪,一定要寻找或在意人世间的温暖吗?
如果坚持晶莹剔透而不融化于世,真的会是自己甚至是昆仑派、不可收拾的悲剧吗?
而今她执意的纯粹的融雪长情,能越过千山万壑百转千回、流入到梦中的世界吗?
天涯姬不由想起、下山伊始前的感怀诗绪,自己当初偶然生发的自题雪意,多年后居然演绎成真实人生追求的独白:
遥望苍穹风雪舞,痴迷纯洁伫寒暮。
柔花朵朵表真心,冰魄年年思玉树。
潇洒九重矜异踪,清高几度飞天路。
从容冷暖待春知,融水长情唯远诉。
“从容冷暖待春知,融水长情唯远诉!”天涯姬反复吟咏,似乎在期待斯人能够听见、听清、听懂……
天涯姬在爱恨迟疑的忧悒中、留下了深深的牙痕唇印,反复思索踱步出了圣殿,她试着想独立解答出、自己应有的唯一结果。
蓦然,天涯姬想起,似乎没有看见卫名扬进入圣殿休息,这让她的心绪骤然有些紧张不安,忍不住四下巡视寻找并凝神细听。
忽然,一束异常的光亮冲天而起,那是圣殿旁边的明堂的顶层迷间所发出。
天涯姬猜想、那里或许有一扇天窗,而且,高昌公主曾经在那最高位、大喊大叫并欢呼,至今她依稀还有些印象。
那是一间她从未去过的地方,天涯姬有些好奇,脚尖轻轻一点纵身翻跃,无声无息立在明堂迷间的屋脊顶上,一切果然不出所料。
卫名扬从王宫喜宴归来,想起自己不久前的大婚典礼,蓬莱遗少伤感惆怅,思念梦想纷至沓来,不由怀恋走入、曾经和妻子一起走出的明堂迷间。
高昌公主为了迎来希望、而毅然破碎了的天窗,早已经被侍卫官陈壁唐将军、吩咐手下修复。
卫名扬一一点亮、迷间墙壁上的残留蜡烛,升起了伴随他曾在此修养静躺了许多时光的、那副香软温馨的白色且雕花的宽大艳床。
自默那呼吸的气息和神态、彻底离开他的耳目之后,蓬莱遗少的中毒症状全部消退了,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不知何时起,竟然已是伤痕累累得浑身是痛。
此前,他从不曾在意到自己受过伤、有过痛,而此刻这伤痛越发沉重、刺骨钻心。
蓬莱遗少不得已,遂轻轻躺在充满异国风味的、神秘香艳的软床上,渐渐地伤痛停止了、对他的侵袭和骚扰,如梦幻般的幸福渴望,渗入了他的肌肤,就如同浸泡在一大团、不知名的馨香舒适的氤氲中。
他想起和默那曾在这里、经历的短暂的勾心斗角般的深入了解。
卫名扬隐约有些遗憾,尽管他并不热衷于饮服红茶,但他还是希望此刻、能有一杯温热香甜的红茶,他很想再喝一杯,哪怕是一小口,他想深深地、细细地、吮吸着品味似乎还不曾逝去的往日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