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有薛将军给准备的守城锦囊!”甄浩兴的话匣子正要打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恍然道:“你又把话题给带跑了。”
甄真坦然道:“哥,你就别挣扎了。你既不能说服我也不能说服殿下。时间紧迫,咱们就不要再浪费了。是走是留这样的问题不用再提了。”
“真儿说的是。”凤瀚昭看着甄真的眼神满是赞赏和宠溺。
甄浩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半晌无奈的摇了摇头,下定决心道:“那就干吧!生死都要在一起!”
甄真道:“说说你的那个守城锦囊。”
凤瀚昭道:“有好东西还不舍得拿出来吗?”
甄浩兴道:“这本来是打算你们俩平平安安走了之后,我再带人去布置的。”他从怀里掏出一叠纸,递给凤瀚昭:“殿下请过目。”
凤瀚昭边看边赞许,又分给甄真看:“薛将军真是细致。骑兵的优势就在于速度和冲击力。如果路没有那么平坦,障碍物高一些,就能够很好的迟滞骑兵。孤原来也想到了这些,只是薛将军还列出了挖的沟应该多宽多深,路障应该多高多厚。这些都是他多年的宝贵经验积累。既然如此,浩兴你就去办吧。需要什么,让凤七找人帮你。”
甄浩兴欲走还留:“殿下,您一定要注意安全......”
凤瀚昭点头道:“放心吧。孤自有计较。不会白白送死的。”
“妹子......”甄浩兴想再嘱咐几句,可是千言万语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没想到甄真却先说道:“哥,你的心意我明白,刀枪无眼,你也要保重。”
甄浩兴眼眶一热,只哑哑地说出一个字:“好。”便赶紧躬身而退,转身时一行泪珠堪堪滑下面庞。
林州全城上下忙碌了一天,大敌当前,谁也不敢懈怠。傍晚时分,外线守城的士兵忽然看见远处有一人骑马而来,骑着元泰特有的高头大马,衣着却是普通人的骑装。远远的还在弓弩的射程之外,来人便大喊:“我是信使!不要放箭!”
信使将信交给负责守备的校尉之后,立刻就策马离开了。校尉一看信封上赫然写着“凤瀚昭、甄真亲启”,他不敢耽搁,当即派人将信送到了凤瀚昭手上。
凤瀚昭问了问信使的情况,便拆开信封,展开里面的信笺:“尔等新兵,缚鸡之力耳,竟不自量力,敢与我元泰精锐骑兵相抗衡,念与昭太子有旧,可于林州四城门悬挂白旗,且三日内将甄大小姐送至我方大营,或可免除林州百姓生灵涂炭之苦。”
最后的落款只有一个“利”字。
“痴心妄想!”凤瀚昭斥道。
“说谁呢?”甄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殿下让凤七把我叫过来,有什么要紧事?”
“是,这有一封信。”凤瀚昭把信递给她,“猜猜是谁来的?”
“盛连利!”甄真很快读完,惊呼了一声。
“对,是他。”凤瀚昭道。
“他这是要干什么?”甄真问。
“下战书吧。”凤瀚昭嗤笑一下。
“这么挑衅的言辞,是想激起大宁百姓的义愤吗?”
“三日期限的用意又是什么呢?他们明明很快就能兵临城下,为何又多给了咱们准备的时间?拖延时间是为什么呢?”凤瀚昭有几分狐疑地猜测道。
一番话让甄真也觉得奇怪:“对啊,盛连利为什么放弃他们骑兵快速的优势?理应在我们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攻击才对。”
凤瀚昭立刻叫了人进来,去探查元泰人的动向。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甄真这段时间一直念叨着红鹰传来的消息少,这时就有一个侍卫带来一个自称是曹公公信使的红鹰弟子。甄真喜出望外,而来人说出的消息却让她大吃一惊:“元泰皇帝盛钧驾崩了!可能是盛连科干的!”
“怎么会这样!难怪盛连利要下战书,他这时恐怕也得到了消息,对着咱们虚晃一枪,赶紧赶回去对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甄真与凤瀚昭面面相觑,两人的脸上都是难以相信自己耳朵的表情,等着信使将详情一一道来。
那日盛连科一行人从黎国悄悄地返回了元泰,随着一路上不断接到各方消息,盛连科也越来越焦虑。
盛钧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对盛连利委以重任?对此盛连科自是有一套答案的——盛钧并不相信盛连科,即便是他的亲生儿子。所以盛钧选择扶持盛连利,牵制盛连科,以免他势力太大,难以掌控。
既然如此,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来个彻底的了断吧。
盛连科与心腹盛渊商议,想派他私下去寻求乔方的魏州军支持,这种事情手里没有兵是干不成的。得了乔方的支持,盛连科便有恃无恐了。
但是盛渊却认为盛连科要做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盛连科应该先做成功,盛渊有把握去说服此刻赋闲在家的乔方。盛渊说,乔方兵符被收,盛钧启用新人,乔家只能依靠盛连科才能保证将来的地位,乔方即使做不到让过去的部下按兵不动,但是出兵不出力,让盛钧的号令不好使还是可以做到的。
盛渊又说,盛钧很少离开皇宫,即使出宫也带着大批的御林军。要想取盛钧的性命,只能智取,不能强攻。目前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多疑的盛钧上钩。
下毒,盛钧吃喝之前都有人先试一试,盛连科在盛钧饮食起居方面也没有绝对的心腹。
刺杀,盛钧几乎从来不在自己的宫外过夜,要找到一个武功高手才能完成刺杀任务。
盛连科暗中嘀咕,如此高手,万一将来被人派来刺杀我,可怎么办呢?而且他更担心的是,弑君会让自己的登基变得名不正言不顺,遭到臣子的反对。
两人想了很久,聊了很多办法。别说十拿九稳,都没有太大胜算。盛连科本来是没有弑君篡位之心的,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准备,现在只恨自己从前心不够狠,都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了,却无力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