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璀心中暗道,能够放过孩子,那说不定就能放过自己。他在地上叩了几个响头:“多谢父皇垂怜!”
太德帝冷笑一声,“你往衣服上撒药的时候,可垂怜过我这老头子?你企图买凶半路截杀你三哥的时候,可顾惜过半分兄弟之情?事情败露了,你倒希望被垂怜了!太子,这个人要谋害的是你,你看怎么处置?”太德帝问凤珲。
“儿臣不记得与九弟之间有任何过节,也许九弟确实是受到了外人的挑唆,一时糊涂。请父皇明察。”凤珲不打算由自己来处置弟弟,把皮球又推了回去。
“那他用香料下毒,又该当何罪呢?”太德帝问。
“九弟虽然行事鲁莽,但终究没有酿成大祸。能否小惩大诫,一切凭父皇做主。”凤珲道。
“无君无父、无法无天的东西!说吧!这些你都干了些什么?”太德帝问凤璀道。
凤璀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亲口承认过一件事情,都是旁人的佐证而已。他打定主意,咬死了不承认,赖过去,哪怕受一些责罚,过几年让母后求求情就没事了。可若是承认了,这里面随便拎出来一件事都够要他的命,到时候母后也救不了他。好死不如赖活着----他跪在地上磕着头哭喊:“儿臣做了很多糊涂事,儿臣知错了!求父皇责罚!”
“那你说说你犯的这些事,都应该如何判罚?”太德帝厉声责问。
“儿臣罪该万死!”凤璀避实就虚。
安皇后在一旁既希望小儿子说真话她好争取赦免的机会,又害怕他做事太出格,收拾不了。
“万死!你还想有一万条命!你死一次就够了!”太德帝怒道。
“父皇饶命啊!儿臣愿意出家,从此以后常伴青灯古佛,为父皇母后祈福,为大宁百姓祈福!”凤璀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
“皇上,切莫动怒,注意身子!”安皇后劝道,小儿子说的处罚办法她能接受,只要活着就好。
“朕变成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这个孽障!你还想护着他!”太德帝的脸已然涨得通红。
凤珲委婉地问道:“父皇,要不要让太医给您把把脉?”他在水盆里投了一块帕子,拧干,给太德帝擦了一把脸。
“不用,待朕处置完这个孽障不迟。”太德帝明显是在硬撑着:“行!你想出家,朕就给你修个庙。传旨,将毓秀宫北夹道尽头的库房改为悔思殿,皇九子凤璀举止狂悖,褫夺封号,贬为庶人,令其于悔思殿出家悔过。没有朕的旨意,凤氏子孙不得处置凤璀,也不得让其离开悔思殿!违者从凤家族谱除名!”
“父皇!”凤璀没想到居然罚了个相当于终身监禁的出家!终身啊!这辈子就完了!谁求情都没用了!他双膝着地,向前挪着,曹公公及时挡住了他的去路:“九爷,快谢恩吧。”曹公公没有称他为郑王爷。
凤璀就地边磕头边哭:“父皇!给儿臣一条生路吧。儿臣还年轻,不能就这样毁了呀。”
太德帝对着曹公公挥了挥手,曹公公叫进来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将凤璀架走了。
一家人,闹成这个样子,安皇后心下凄然,含泪道:“陛下方才说是小九害了陛下,臣妾却认为这都是陛下自己造的孽!这两年,陛下为了长生不老,祸害了多少少男少女!臣妾明里暗里劝过多少次,陛下从来不听,反而不理睬臣妾了。如今陛下大可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我们娘儿俩身上!陛下要如何处置臣妾?悉听尊便。”
太德帝叹道:“皇后,你我少年夫妻,走到今天,五十多年,你心里想什么,难道朕不知道吗?你说这些话无非是想让朕把怒气转移到你的身上罢了。你穿成这样,不就是来讨罚的吗?你想为小九开脱,也不必将自己绕进去。小九也是朕的儿子呀!朕造的孽,朕自己来还。从一开始,朕就知道你在包庇小九,罚你禁足,也是怕小九做的事情锅太大,你也背不动。如今他都承认了,朕也该还你清白,解除毓秀宫的禁足,你还是执掌后宫的皇后。”
安皇后有片刻的愣冲,随即反应过来,叩头谢恩。
太德帝又道:“刚才是哪几个不长眼的奴才胆敢冒犯皇后?杖毙!”
曹公公拱手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几声惨叫,然后就没了声息。
太德帝此刻尽显疲态,自己倒在了床上,凤珲连忙大喊:“太医!快叫太医!”
刘院正早已等在外面,疾步小跑着进来,把脉之后,迅速给太德帝施了针灸,又有宫人端着药进来,凤瀚昭接过了,来到床边,由凤珲抱着,他来喂。
待到太德帝转醒,刘院正说陛下暂时没有大碍,已是深夜。
安皇后年事已高,凤珲父子先将她送回毓秀宫。临别时,安皇后拉着凤珲的手说:“珲儿,小九虽然做错了事,但他毕竟是你的亲弟弟。现在他恐怕是关在禁军那边,连饭还没有吃,你待会儿务必派人给他送些吃的还有衣物。”
凤珲道:“母后放心,儿臣一会去就办。”
回到父子俩在宫中的居所----当年凤珲做皇子时住过的长庚殿----凤珲果然差人去给凤璀送东西。
侍卫走后,房间里只有父子俩,凤瀚昭道:“父王,儿臣有些疑惑。”
“说吧。”凤珲这一天也过得惊心动魄,没有睡意。
“皇爷爷貌似处置了九叔,可是又留下了很多日后可以钻的空子。”凤瀚昭想了半天,用了比较柔和的词。
“比如说?”
“毓秀宫北夹道的库房,本来又阴冷又逼仄。可是因为靠近毓秀宫,就给了皇奶奶照顾他的机会。今天又解了皇奶奶的禁足,皇奶奶行事就更方便了。所以皇爷爷对九叔还是很心疼的。另外,皇爷爷下令凤氏子孙不得处置九叔,可是没说皇奶奶能不能处置九叔。万一日后皇奶奶把九叔放了,咱们又该怎么办呢?”凤瀚昭道。
凤珲闭目养神,没有表露情绪:“陛下这样做,是怕有朝一日,咱们对你九叔下狠手。他先处置了,咱们就不能改了。今天的事为什么也要你在场看着?那就是告诉你,即使你九叔做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事,日后你也不能处置你九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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