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伴?
这个词说得林跃皱起眉头。
“反抗军吗?”
“当然不是,虽然我们之间有一些业务上的往来。”
他越说林跃越迷糊“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不是反抗军,但和反抗军有一些业务往来?
“这么说吧,我们搞黑市并不在乎客户是谁,来自哪里,只要守信用,付得起足够代价,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和气才能生财,对不对?”
这下林跃听明白,联系钱合一在电影里表现,还真是一副黑市老大的派头。
无数历史证明,黑市这种东西,你越管得紧,它越坚挺,而且不是一般人能够染指的行当。在联府实行配给制的大环境下,钱没有了用处市场失去了自由度,表面看来很公平,对每个人都是好的,实际情况呢?可能努力上劲的人会说不好,懒散度日的人说很好,好与坏全看屁股。
电影里刘启用了几个从卡车上薅来的燃料罐换到钱合一手里的防护服,这才有机会来到地表世界,当时刘启跟韩朵朵说两件衣服不干净来路不干净?又没有修补痕迹,从哪儿来的?要知道呆在地下生活和工作的人可不会配发防护服。
这也从侧面印证了钱合一没有骗他,十有黑市商人的客户名单里就有叛军的人,说不定还是大客户呢。
“我的身份不是警察吗?”
“当然,你是警察,可这不妨碍你是我们的人啊。”
话呢,绕了個弯,不过林跃是听明白了。
黑市商人最需要的是什么?保护伞呗,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身份不是单纯的保护伞那么简单,十有像《无间道》里韩琛派去警队的卧底一样。
“如果我是你的话,会选择雇凶灭口,而不是大费周章去地下城救人,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钱合一笑了“你确实搞错了,你那儿真没有我看得上眼的东西。”
“那就是我的身份很特别?”
“就不能是兄弟情深,朋友义重吗?”
林跃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因为如果自己和钱合一是好朋友,看到他平安归来,绝不可能表现得很平静,就算不来个劫后余生的拥抱,也要握下手,道声“想死我了”什么的。
“或者说,你是在做给z地下城的伙伴看,毕竟兔死狐悲,唇亡齿寒道理谁都明白,万一他们撂挑子不干,或者关键时刻把你们卖了,那乐子就大了。
事情发生没多久他们就联系上雇佣兵埋伏在警车回地下城的隧道里,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忆地下城的警务系统里不只他一个伙伴,还有其他人。
“我说你怎么就不能把人往好处想呢?”
“职业病。”
确实是职业病,但不是警察看谁都像犯人那种职业病,属于长久穿越带来的后遗症,如果不是这份小心谨慎,他肯定被坑惨了。
“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想这么多,今朝有酒今朝醉,能活着比什么都强。”
“还有一个问题,你们的组织架构是什么,你上面还有谁?”
“不是你们,是我们。”钱合一把他的手压下去,黑着脸指指他后脑勺的伤“医生说能好吗?”
“有可能。”
“那你就养着吧,没准儿伤好了,这些问题不用问我你也能知道答案。”
林跃小声嘟哝一句“谜语人滚出哥谭,
“什么?”
“谜语人滚出哥谭。”
钱合一打开身后的储物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纸盒递过去“给。”
“什么?”
“吃东西可以平复情绪,小豹说的。”
林跃接过来一瞧,吆喝,六必居的蚯蚓干“小豹是谁?”
“麻将馆的服务生。干我们这行的,总得有个正经营生做掩护不是?”
“爱穿兔女郎制服的那个?”
钱合一本来往嘴里塞蚯蚓干,一听这话愣住了“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自己悟去。”林跃冲他笑笑,捏起一撮蚯蚓干放进嘴里,嚼吧两下给吐了“真难吃。”
“脑子伤了,这爱报复人的脾气倒是一点儿没变。”
钱合一把纸盒夺了回去,一脸嫌弃表情。蚯蚓干还难吃?他想吃什么?红酒?牛排?金枪鱼?他以为他是谁?联府高层吗?就蚯蚓这种东西,普通人也是按比例分配,一周能吃到两三次蚯蚓串就不错了。
“你跟我很熟吗?”
“那绝对啊,咱可是发小。”
“你是不是觉得我失忆了就可以随便忽悠了。”
他如果那么容易相信人,也就不是林跃了。
钱合一说道“我真没骗你。
林跃说道“证据呢?”
俩人正说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反正谁也分不清真假的话,前方驾驶员一脚刹车下去“到了。”
“到哪儿了?”
“bj啊。”
钱合一把准备好的身份标识牌丢给他“下车,先混进去再说,还得找个时间给你整下容,弄个新身份,都是麻烦事。”
林跃把它固定好,跟在钱一身后下了车…
半个月后。
林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不认识吧,夸张点,说没变化吧,那百分之百是撒谎,鼻子做了下微整,又在脸上纹了个小火苗的造型,再把发型一变,如今站在大华、周倩那些人面前,不仔细看绝认不出来。
钱合一坐在后面的沙发上,把手里的棒球抛起,接住,再抛起,再接住。
“怎么样?比原来帅多了吧,就你一哥这门路和手段,j地下城说第二,没人敢讲第一,喏,这是新的身份卡。”说話間丢给他一张卡片
“機修师,你要的。不过话说回来,你会修车吗?万一玩砸了,我可不负责捞人啊,呆在麻将馆给我看看场子不好吗?
林跃没有理这茬,把身份卡往兜里一揣,朝着外面走去。
“哎,别走啊,你干嘛去?”
“居穴会。”
“你去居穴会干吗?”钱合一赶紧从沙发上起来,把棒球一丢,快步追上他。
“去居穴会反映问题。”
“反映什么问题?我看你是没事找事,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冒牌货。”
林跃说道“那我换个说法,我懒得呆在这里看你那张脸,行了吧?”
这是實话,因为钱合一这张脸在镜子里看了四十多年,每次跟他对话都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一哥很郁闷,摸摸自己的脸,小声嘀咕道“难道我很丑吗?”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林跃已经离开房间,走到外面。
防护服、面罩、氚电池棒,无人机……各式各样的装备堆在地上,角落里立着一款老掉牙的外骨骼装甲,哦,要说古董嘛,还要属丢在茶几上的小霸王游戏机最有收藏价值。
再往外是麻将馆,完全可以用“乌烟瘴气”来形容,嗯,除了钱合一说的小豹,此时此刻她正对他抛媚眼,惹得身边一个为了泡到她已经输光两月补给的男子大为光火。
林跃无视这些人的目光和表情,离开所谓的“娱乐中心”,左转来到王府井,看都没看斜对面快餐店门口新贴的果汁海报,径直走进通往居穴会的甬道。
“食指大小的容器也好意思叫大杯?”
这都半个月了,他还没适应地下城的生活呢。然后,前面闹离婚的两个人和调解员的争论打断他的胡思乱想,抬头一瞧到地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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