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坠入了深渊。
身体悬在空中,眼前是一片白芒。
四周都是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有。
她什么也看不见。
记忆的最后一幕,停留在了顾行之的眼睛。
漆黑深邃。
那张如神坻一般俊美的脸上,却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情绪。
他在害怕。
怕什么?
怕她死吗?
婴浅想不通。
她脑子里面乱糟糟的。
过往的一切都重新浮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顾行之!”
不受控制的惊呼,破口而出。
婴浅满头冷汗。
有脚步声飞快赶到了床边,床帘被撩起一角,一个女子探进头,轻声问:
“公主,你在唤奴婢吗?”
公主?
什么公主?
婴浅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的意识,还停留在上一个世界。
顾行之就是个疯子。
他囚禁用强,给婴浅眼里,活脱脱就是个丧天良的神经病。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
他用自己的方式,给婴浅心里,留下了一道影子。
“公主?”
那女子还在唤着她,声音越发担忧。
“公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奴婢去传太医吗?”
“不用,我没事。”
婴浅摆了摆手。
到了这会儿,她总算是回过了神。
外头天色微明。
借着亮光,婴浅打量起了周围。
她躺在一张雕花的木床上,浅碧色的锦被上绣着大朵的木槿花样,床帘用金丝钩了边角,极其尊贵。
婴浅跟在顾行之身边,给各色名贵的宝石开了眼界,看的出来,就是床帘底下的玉坠子,都是货真价实的珍品。
如此好的料子,放到寻常人家里头,都能当个传家宝了。
到了她这,却只配做个床边的装饰品。
等等。
刚才那人唤她什么来着?
公主?
婴浅终于
清醒过来。
给顾行之,暂时的抛到了脑袋后面。
烦。
不想了。
正事要紧。
婴浅挥退了婢女,戳戳系统。
“崽种东西你在吗?”
【嘤。】
“你他妈倒是真会找时候啊?早不传送晚不传送,就等着我和顾行之上山是不是?!”
她本来是不想再提顾行之的。
但一听到系统卖乖。
就满肚子的火。
玩她是吧?
逼着她跳崖是吧?
真他妈的行!
婴浅都没办法去想,顾行之亲眼目睹她跳崖,得是个什么心情。
反正她都要有阴影了。
【是宿主你说的,读条完毕就传送的嘛。】
系统的声音越来越小。
也知道心虚。
婴浅竖起了个中指。
系统不敢再提,忙转移了话题,欢喜鼓舞的道:
【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任务!现在开始进行结算。】
“呵呵。”
【成功收集世界碎片,获得五百积分】
【开启系统商店】
【开启兑换权限】
“五百积分?”
婴浅嘴角一抽。
就这点?
她拼死拼活,卖乖讨巧,连身体都奉献出去了!
就他妈的值五百积分?
还不让她给钻石带走。
什么狗系统!
垃圾东西!
婴浅毫不客气开始了国骂。
系统不敢还嘴。
委委屈屈了一会儿,才抽空道:
【宿主,商店开启了,什么都有呢!对你未来攻略男主,有很大用处的!】
“商店?”
【嗯嗯!】
像是怕继续挨骂。
系统报菜名似的,念了好一长串。
婴浅一听。
嗬,这商店当真是了不得。
全是骗积分的。
什么‘降压药’,‘春情不倒丸’,‘含笑半步癫’...
商店里包罗万象,但据系统说,这都是专门给婴浅的推荐,勾引良家妇男的好东西。
就是没一个是免费的。
都花积分。
最贵的那个要9999积分,可以让她回到原来的世界。
婴浅理都不理。
老诈骗犯了。
她一共才五百积分。
还没捂热乎,就给系统惦记上了。
婴浅一摆手,也懒得继续和系统吵了,只一脸无奈的道:
“行了,说说这个世界吧。”
系统忙给资料传过来。
这次的资料很少。
除了一些背景信息外,对于男主,只有一个名字。
婴浅粗略看了一遍。
怪不得刚才有人叫她公主,住的地方还都这么奢华。
原来,她的身份,真的不一般。
婴浅此时所在的地方,名为天昭。
虽是个偏僻的小国,但也算富饶,赋税不重,百姓给此安居,乍一看,一切都相当和谐。
唯有一点...
婴浅揉着额角。
看着自己嫩生生的手掌。
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这副壳子,实在是太小了。
铜镜里照出的小人儿,怕是只有十来岁。
正是她小时候的模样。
一个小娃娃,还怎么搞攻略?
太限制级了!
婴浅对着铜镜发了会儿呆。
两个宫女站在她身后,都是一脸惴惴。
其中那个年纪稍大些的宫女,犹豫了一会儿,上前一步,轻声道:
“公主,该用早膳了。”
“啊。”
婴浅用力抹了把脸,张开手臂,顺从的让两个宫女帮她换衣服。
这种什么都给人伺候的感受,换成没认识顾行之前,她肯定是受不了的。
但给顾行之囚禁了一段时间后...
呵。
已经完全适应了。
甚至还觉的这两个宫女,不如顾行之来的习惯。
从奢入简难啊。
婴浅正梳着妆,发上别着的珠钗钗环,都是有点分量,坠的她眉心微皱。
两个宫女更加惶恐。
手里的动作,都跟着放轻了不少。
婴浅思索了一会儿,问那年长些的宫女道:
“望秋,你可知晓,我的这些兄弟当中,有一位叫做夏侯璟?”
“璟?”
望秋一怔,手下的动作也跟着顿了顿。
也不怪她要细想。
当今皇上虽算的上个明君,但却甚爱美色。
后宫三千佳丽,光是皇子,就生下了足足二十八位,公主略少些,但也有十三位之多。
其中,有不少打出生后,都没见过皇上几面。
望秋还在思索,她身边的怜碧倒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声道:
“好像是有这么一位,不过那位皇子,有点特殊...”
婴浅眼睛一亮,忙追问:“特殊?怎么个特殊法儿?”
“就是...”
怜碧支支吾吾的,好一会儿都没继续开口,给婴浅问的急了,才跺跺脚,道:
“公主,你怎还突然问起他来了?他可是不详之人,跟着走的近了,会倒大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