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的钢针,突然从头盔当中迸射而出。
直接刺入了平庸男的后颈。
有嗡鸣声传入耳中。
头盔开始转动。
他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由无数血洞组成的项链。
绮丽又诡艳。
平庸男张大了嘴。
喉咙当中发出了古怪的“咯咯”声。
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血液灌入了喉管,大口的血污从嘴里呕出,却连一个完整的字,都讲不出来了。
死亡到来的时间,说长不长。
好像只是一瞬。
剧痛渐散。
意识也开始模糊。
从头盔当中的伸出的钢针,却仍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机械的在平庸男的脖颈上打着孔。
很快。
他的头部往下,到锁骨之间。
再不见一块完好的皮肉。
被扎成了马蜂窝。
无数的血淋淋的孔眼遍布在平庸男的脖子上。
他瞪大了眼睛。
眸中还残留着恐惧和痛苦交织在一块的绝望。
神情更是无比的狰狞。
这副模样,让在场所有人都遍体生寒。
连妖艳女人都笑不出来了。
平庸男此时的惨状,很有可能,也会是她之后的命运。
逃不出去。
他们全都要死。
那扇没有把手的门,缓缓开启。
一阵轻快的音乐,遥遥传来。
还伴随着快畅的童音。
校服女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在眼前躺着一具尸体的情况下,这忽然响起的音乐,只让人觉得无比诡异。
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争前恐后冒了出来。
视线躲躲闪闪,就是不敢去看平庸男的尸体。
他可还坐在椅子里。
但脖子已经被扎成了个稀巴烂。
连头都微点着,好像随时要掉下来似的。
空气当中,漂浮着浓到恶心的血腥味。
婴浅瞥过去一眼。
她有一种直觉。
这个平庸男的死,并非是因为杀人魔的选择。
而是他真的没有说实话。
这么说。
那杀人魔,还是个能信守诺言的了?
她嗤了一声。
视线从众人面上一一掠过。
在平庸男死去的那一刻,婴浅观察了所有人的神情。
林淙骁是又惊又怒,想要上前帮忙,但已经是来不及了。
直到现在,他仍处在愧疚和愤怒当中。
妖艳女人开始还笑得畅快,但平庸男死去的一幕,实在是太过的恐怖。
她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开始神经质的左右瞄着,还挪动脚步,远离了那扇刚被开启的门。
校服女孩一直藏在南邻的身后。
刚开始是被吓了一跳,但她反应的很快,看到事情有变,就连忙缩回了头。
直到现在,都没敢再看一眼。
他们的反应各异。
但多多少少,还是被婴浅猜到了几分。
唯有南邻。
他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咽了气。
甚至到了现在。
平庸男的脖子被针扎成了一滩烂肉,眼看着脑袋都要掉到地上。
他也仍是面不改色。
只是眼里,带着几分困惑。
婴浅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只是去不如之间离得近了,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问:
“怎么了吗?”
“我...”南邻皱着眉,似乎是头有些发疼,他压着额角,喃喃道:“我好像...想起了什么,但是...”
他摇摇头,又看了一眼平庸男的尸体,眉却皱的更紧。
“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
南邻原就毫无血色的脸,此时更加苍白了几分。
唯有眼下那颗赤红的泪痣。
像是染了血般。
红的越发夺目。
校服女孩被吓了一跳。
想要去扶,却被南邻紧张的躲开。
他额上布满了冷汗。
眸中满是无措。
婴浅看了他一会儿,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端倪来。
她叹了口气,走到南邻身边,对他伸出了手。
“先走
,等下慢慢想吧。”
南邻愣了愣。
垂眸望向了婴浅。
她的面颊,还沾着几滴从地下室染到的血,已经干涸成了暗红色。
趁着那双黑瞳,更为她添了几分魔魅的艳丽。
南邻缓慢地眨了眨眼,如同蝶翼一般的睫毛颤动两下,终是握住了婴浅的手。
他体温太低。
像是什么不见天日的冷血动物。
肌肤相贴。
婴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但很快。
属于她的温度,一点点传递过去。
暖了南邻的手掌。
他抿紧薄唇,俊美的脸上浮起一抹淡笑。
“婴浅...”
“走吧。”
婴浅摇了摇头。
正想牵着南邻去门前看看,一抬眸,便对上了林淙骁的视线。
那是比无底深渊还要幽森阴冷的眼神。
他这个满身正气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目光?
只是短短一瞬间。
林淙骁就又恢复成了从前。
“我来。”
他率先走到门前,一弯身,钻了进去。
这绝对不是什么神经过敏。
也不是错觉。
婴浅脚步一顿,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她原本以为林淙骁,是这群人里最干净的。
就是杀人魔真的在他们之间。
他的可能性,也不大。
但现在看来。
所有人。
现在还活着的每一个。
都有嫌疑。
婴浅转过头,对着南邻笑了笑,道:
“小心点,跟住我啊。”
南邻点点头,曲起指节,牢牢勾住了婴浅的手指。
门后,又是熟悉的黑暗。
只不过,那欢快的音乐声,却在远处引导着他们的方向。
林淙骁在最前方打头阵。
婴浅落后两步,算是和南邻并肩而行。
剩在最后那校服女孩和妖艳女人对视一眼。
竟是齐齐奔着门冲了过去。
谁也不想落在最后。
万一那杀人魔还有什么
后手呢?
中间,才是最安全的!
“滚开!”
妖艳女人离得近,最先跑到了门前,看校服女孩还想挤,她直接一把搡了过去,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道:
“小贱人,没看到是我先来的吗?你他妈还要不要点脸?!”
校服女孩向前瞥了一眼,看南邻已经走远,才咬着牙,恨声道:
“急着去死?我可不拦着你!”
她冷哼一声。
揉着被妖艳女人搡的发痛的肩膀,主动后退了半步。
妖艳女人这才满意。
也不管她,忙奔着婴浅和南邻追了过去。
欢快的音乐声逐渐放大。
像是一首童谣。
只不过里面的歌词,却是含糊不清。
妖艳女人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
脸色陡然变了。
她终于听清了歌词。
里面翻来覆去重复的,只有三个字。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