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手臂受伤,战斗力自然跟着大打折扣。
要是房东回来报复,还真有点麻烦。
婴浅下意识去摸手机,但找了一圈,才发觉随身的物件,都落在了顾辞的家。
现在身上只有一把消防斧。
她掂了两下,想着要是偷袭的话,估计也够砍掉人的脑壳了。
怪血腥了。
还是轻点吧。
婴浅倒也没有多紧张。
眯着眼,脊背贴着冰冷的墙面,聚精会神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在上楼后,就轻了不少。
像是谨慎着不想被发现。
婴浅深吸口气,微微侧过头,一双墨染样的眼瞳,给黑暗当中闪动着危险的幽光。
她的骨子里,确实带着一股疯劲。
打架是吧?
来啊!
看他妈谁能活到最后!
婴浅都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等脚步声停在门口。
她也举起了斧子。
只要来人一走进门,就会立刻落下。
婴浅放慢了呼吸。
尽可能削减自己的存在感。
她等了好一会儿。
但单手举着斧子实在有些累。
到底进不进来?
还打不打了?
大男人打个架都磨磨蹭蹭。
老废物了。
婴浅颇为不耐,正想要不然率先动手,就听脚步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不是进门。
是离开。
那人走了。
她也跟着一愣。
下意识开门去看。
可楼道里一片漆黑,连个模糊的影子都没捕捉到。
这是...
不报复了?
这么怂的吗?
婴浅随手甩掉消防斧,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就这?
倒是高看那房东了。
她转身回了房,搬了沙发过来挡住门,走进满是灰尘的卧室了,掀开脏兮兮的床单,直接躺在了冷硬的床板上。
怪硌腰的。
婴浅翻了个身,幽幽叹了口气。
她好日子过的太多了。
突然落到这种凄凄惨惨的地步,还真有点受不了。
不过,毕竟这个世界的男主,是个正常人。
和那些疯子不一样。
过的不容易点,婴浅也认了。
这一晚上,她睡得比之前还要不安生。
一觉醒来之后,全身下上就没一处是不疼的。
睡姿太差,连纱布上都渗出了血,还沾了点灰尘,瞧着又脏又狼狈。
唯一的一点好事,就是这件破房子里面,还有水。
婴浅洗漱一番,拉低袖口,盖住手上的伤,吹着口哨出了门。
她又起的晚了。
估摸着这个时间,顾辞早已到学校。
但她也不急。
甚至还想去吃个早饭。
婴浅刚慢吞吞晃荡下楼,路过顾辞家的房门,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脆响,她偏过头,看到了顾辞的脸。
还是那么俊俏。
给这个还没成熟的年纪,就已经能好看到人神共愤的程度。
可是相当不容易。
她吹了身短促的口哨,眼见着顾辞瞧见她时,明显有些僵硬的脸色,婴浅也没不识趣的打招呼,径自就要离开,他忽然上前一步,将一个包递了过来。
“你的东西。”
“谢了。”
婴浅随手接过,抗在肩上,也没再去看他。
她动作太大,手上的纱布露出一角被打湿的暗红,给顾辞敏锐的捕捉到,他登时皱了眉,道:
“药和纱布都在里面。”
“知道了。”
婴浅哪里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甩着包就要离开。
可没想到,顾辞犹豫了下,竟然跟在了她的身后。
“你...”
婴浅瞥过去一眼,殷红的唇颤了两下,本想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顾辞也是要去上学的,说是跟着她,好像有点不要脸了。
算了。
还是放一放他了。
这人脾气太怪,说变脸就变脸,她还没摸清楚呢。
身后有这么个人跟着,她连早饭都不想吃了,但还没忘给画个可怕大浓妆。这才打着哈欠,当着班
主任的面,大刺刺走进教室。
“婴浅!”
上了年纪的班主任喊了两嗓子,看没得到回应,脸都涨的通红。
是气的。
但还没等她指着婴浅鼻子骂,就看到顾辞也跟了进来。
他们早过了到校的时间。
可班主任一看到顾辞,登时来了个大变脸,笑语晏晏地问:
“顾辞,你怎么迟到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婴浅翻了个白眼,嘀咕道:
“为什么不问问我啊。”
“嗨。”余情回过头,小声跟她嘀咕,“那可是顾辞,我们跟他能一样吗?不过他还真是难得迟到一次啊?你怎么碰见他的?对了,你昨天干什么去了?怎么没来啊?”
“打架去了。”婴浅勾唇一笑,也凑过去,一脸嚣张地道:“我可赢了哦!”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余情翻了个白眼,转回头瞄了眼班主任,又凑过来小声问:
“你脸色不太好啊,没吃饭吗?我这里还有个面包。”
他也不等婴浅回话。
直接给包里翻找起来。
余情摸出个圆面包,刚要递给婴浅,就给班主任的一声怒喝给吓得一哆嗦。
“你们干什么呢?”
婴浅叹了口气,看余情吓了一跳,懒洋洋的站起身,拖长了嗓音道:
“是我,我找他闲聊的。”
“害群之马!”班主任早看她不顺眼,此刻听到婴浅这番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的鼻子骂:“给我滚到外面罚站去!”
“好嘞。”婴浅干脆点头,脆生生地道:“不劳您费心,我这就滚。”
她说滚就滚。
滚的飞快。
眨眼间就到了门口。
班主任更是七窍生烟,给手里的书奔着她砸了过来,口中骂道:
“给我拿着!”
“好好好。”
婴浅叹了口气,接过了书,施施然地出了门。
余情看着她的背影,感动的热泪盈眶,他砸了咂嘴,轻声道:
“好兄弟,果然讲义气。”
不过就是站一
会儿罢了。
婴浅不想连累余情。
她一个人站在门口,还挺透风的。
就是有点冷。
“我们班的一些同学,虽然成绩不好,但是听话懂事,不想某些人,除了惹麻烦就是惹麻烦!这样的人,她以后能有什么出气...”
班主任气急败坏的声音穿过教室门,清楚的传到婴浅的耳中。
她当然知道这话说的是谁。
是余情。
婴浅叹了口气,想着他也够可怜的,不如出来跟她罚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