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给两个男人之间流转的暗潮,逐渐转化为明面上的敌意。
婴浅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回去了。”
“晚些再见。”呼延洪烨退开半步,轻笑道:“这草原上还有不少的风光,想带你去观赏。”
他这话,是故意说给夏侯璟听的。
言谈之间,还不忘了用余光去瞄着他。
注意到了夏侯璟明显阴沉了几分的脸色,呼延洪烨也是皱起了眉。
看来,他猜测的是没错了。
夏侯璟对着婴浅,果然不是寻常姐弟之间的感情。
婴浅酒劲散去了大半,困得眼前发花,跟着呼延洪烨点点头,便道:
“行,那我先回去休息,你也回吧。”
呼延洪烨微微颔首,他本还想和婴浅再说上两句,但夏侯璟已经是按奈不住,冷着脸走上来,一把抓住了婴浅的手腕,不由分说的便要带她离开。
他难得有这般控制不住自己之时。
手下没控制好力道,以至于给婴浅白皙的腕上,留下一道艳红的淤痕。
她吃痛,轻吸口气,不悦道:
“急什么?”
夏侯璟没有回话,
脸色越发难看。
走回到了婴浅的营帐前,他才停下脚步,回眸去看她。
“我找了你一晚上。”
他的声音很轻,眼底的神情,却是越发的晦暗不明。
本是想着婴浅白天睡得多,到了晚上,可能会想到处走走。
谁知道夏侯璟找来她的营帐,却是没看到婴浅的影子。
他心急如焚。
满心都是婴浅的安危。
谁成想,过了将近一整晚的时间,她居然和呼延洪烨一起回来了。
他们一直都在一起。
还亲近了不少。
那个蛮夷,竟然还唤婴浅的名字。
夏侯璟怎能不妒?
他的皇姐,旁人连看一眼,都是亵渎。
凭什么,呼延洪烨有资格在她身边?
他根本就不配!
这世上,之后他夏侯璟,才能拥有婴浅!
给他
阴沉的目光盯着,婴浅也有些不自在,她清了清嗓子,本懒得解释,但一想到夏侯璟发现她不在,都担心了许久,也就耐了性子,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没事的,就是到处走走,时辰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她困得不行。
眯着眼,只想抓紧打发了夏侯璟,然后回去睡觉的好。
她一脸的敷衍。
浑然没给这,当成什么大事去看。
夏侯璟垂了眸,指尖颤了两下,眼底有无数晦暗的情绪翻腾,又给一一压下,等他再次抬起眸时,只剩一片担忧。
“皇姐,这里不安全,我只是担心你。”
他熬了一整夜,又刻刻惦记着婴浅,此时嗓音沙哑的厉害,连面容都比平时要苍白了几分。
婴浅一愣,顿时有了些后悔。
夏侯璟毕竟是担心她。
她的态度,属实是差了一点。
“我没想到你回去找我。”婴浅挠了挠头,有些无奈的道:“下次出去之前,我会留话的,你莫要担心了。”
“下次?”夏侯璟望着她,嗓音越发柔了,“皇姐还要和他出去吗?”
他走进一步,低下头,嗅着婴浅身上淡淡的酒香气,哑声问:
“你还...喝了酒?”
有压迫感自他身上传来。
婴浅这才注意到,原本和她一般高的少年,以不知何时,长成了可以俯视她的男人。
她愣了愣,道:
“一点而已,无伤大雅吧。”
“皇姐若是想喝,我可以陪皇姐一起。”夏侯璟亲昵地握了她的手,指尖滑动,落上那给他捏出的红淤,轻捏按揉,嗓音也是越发的低沉。
“无需那呼延洪烨。”
他似是有些委屈。
那副眉眼低垂的模样,和平日里温润沉稳的十七皇子,浑然不同。
倒是有几分可爱。
婴浅一笑,给他发上揉了一把,道:
“你还管起我来了,熬了一晚上,可快回去休息吧。”
她没答应。
有意避开了他的问题。
是因为呼延洪烨?
这才认识多久,她就已经,如此在意他了吗?
夏侯璟仍是唇角噙笑,给婴浅面前,他永远都是乖顺听话的模样。
只有他自己知晓。
藏在心口当中,那如潮水一般,汹涌而上,逐渐占据了全部身躯的暴戾。
他难道做的还不够吗?
婴浅为什么还能去看其他人?
他尽力扮演着让她满意的模样。
却还是不信。
她的眼里,已经不只有他一个人了。
这是夏侯璟,无论将如何都没办法接受的事。
他只有婴浅。
也只想要她。
一想到有一天可能会失去她,她会嫁给旁人,如对他一般,对着另一个男人。
夏侯璟就忍不住想要发疯。
他低下头,到底是没有忍住,缓缓抱住了婴浅。
“皇姐...”
身旁萦绕着只属于她的气息。
夏侯璟满足的喟叹了一声。
他想要的,不过如此。
婴浅只要肯留在他身边,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你...”
婴浅愣了愣。
她下意识想推开夏侯璟。
这已经太亲近了。
尤其是那只扣在她后颈的手。
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道。
让她想要从夏侯璟的怀抱当中脱逃,都做不到。
婴浅打了个寒颤。
她拽住了夏侯璟的衣襟,冷声道:
“放开我!”
她皱着眉,声音当中已经带上了三分冷意。
夏侯璟一愣,感觉到了婴浅的不满,忙松了手,退开半步,有些慌乱地道:
“皇姐,我...”
“你不用解释。”
婴浅摇了摇头,只觉着有些头疼,她也不知道这夏侯璟是怎么回事,但他此时的反应,确实是太热切了。
让她本能的,有些抗拒。
夏侯璟也看出了她的抵触,他眼中闪过一道晦暗不明的光,叹息了一声,道:
“我担心了一晚上,你若是出了事,这皇城里,我便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他的声音很低。
隐隐还透着几分悲意。
婴浅眨了眨眼。
听了夏侯璟的解释,她这才反应到,原来是她想多了。
都怪顾行之那个崽种东西!
让她都要过敏了。
夏侯璟也算是她带大的。
之前又受了不少苦。
除了婴浅之外,就是跟皇上,心里都没多少亲情在。
粘着她,也是正常。
婴浅也心里说服好自己,看着夏侯璟的眼中,也带了几分愧意。
“是我多心了。”
她干巴巴的笑笑,主动捏了把夏侯璟的脸,又道:
“不早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