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老夫人有些挂不住脸:“芸儿,莫再胡言乱语了。”
伯爵张夫人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柏老夫人,柏大小姐既然一直想嫁给我家礼儿,我们两家还是遂了小辈的心意,这两日就把这门亲事先订下来吧。待我家礼儿八月秋闱高中后,就可以马上迎娶柏大小姐了。”
一旁的刘芳舒听到伯爵张夫人所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柏老夫人见一众侧耳旁听的后院香客们听得愈发起劲了:“张夫人,佛门清净之地,实在不宜多说这些儿女之事。不如这样,这保德寺的斋饭我们先不用了,老身请张夫人和礼世子上柏府去用午膳,有什么话两家在膳席上慢慢说吧。”
伯爵张夫人依旧掩着笑意:“柏老夫人如此盛情邀请,我和我家礼儿自是愿意上门叨扰。柏老夫人,您先起步。”
柏老夫人点了点头,拉起柏昌芸,快步走出保德寺后院。
张权礼转头对钱咏琳和刘芳舒行礼道:“今日多谢两位小姐抽空陪同家母前来保德寺进香,我和母亲现在需先行离开,无奈只能独留两位小姐继续在此用斋饭了。”
钱咏琳看了一眼刘芳舒,起身回礼:“礼世子言重了,我等小辈有幸能陪同张夫人前来保德寺进香,是我等小辈的福份。我和刘三小姐在此用完斋饭后,会自行坐马车回府的,张夫人和礼世子无需挂怀。”
刘芳舒这才缓缓起身,也回了个礼。
伯爵张夫人见张权礼已摆平钱咏琳和刘芳舒,迅速提步,跟上柏老夫人和柏昌芸的步子。
张权礼也不再耽误,快步跟到伯爵张夫人的身后。
走出保德寺,见柏府的马车正在徐徐掉头,伯爵张夫人和张权礼松了一口气,也快步踏上自家的马车。
又经一个时辰回程,两辆马车在柏府门前停下。
被训了一路的柏昌芸扶着柏老夫人走下马车,脸色难免青一阵白一阵的。
柏老夫人不去看低头窘迫的柏昌芸,端上主人家的笑容迎候从另一辆马车下来的伯爵张夫人和张权礼。
“张夫人、礼世子,里边有请。”柏老夫人礼数周全地把伯爵张夫人和张权礼引往大厅。
“真是叨扰了。”走进大厅的伯爵张夫人见管事婆子汤妈妈刚开始摆膳席,“不过,柏老夫人,贵府用午膳的时辰似略晚些。”
“母亲和芸儿上保德寺为我们全府上下求平安符,我们当然要等她们回来后才能开席。”施津玉走进大厅。
柏老夫人言道:“玉儿,今日在保德寺巧遇张夫人和礼世子,故特地邀请两位贵客来府里用午膳。”
“欢迎之至。”施津玉转头对汤妈妈说道,“汤管事,贵客上门,赶紧多添两副碗筷。”
“是,太太。”汤妈妈行礼道。
“来,二位请上座。”柏老夫人连忙引着伯爵张夫人和张权礼入座。
“多谢。”伯爵张夫人和张权礼道谢后,便在柏老夫人身旁的座位上坐下。
刚坐定的伯爵张夫人,抬眼看到曲杏推着坐在四轮车上的曲姨娘走进大厅:“曲姨奶奶怎么坐上四轮车了?”
见伯爵张夫人一脸惊诧,柏昌铧连忙解释道:“伯爵夫人,我二妹走失五年,娘亲忧思过度、长年心神不定,上月不小心从高处摔下,摔断了双腿,所以才坐上四轮车的。”
“柏二小姐终有一日会寻回的,曲姨奶奶你不应这般忧思。” 伯爵张夫人安慰道。
晔儿已经死了,永远都回不来了。
曲姨娘心如刀绞,但还是堆起笑容:“多谢伯爵夫人宽慰。”
柏老夫人不想伯爵张夫人继续深究,连忙打断道:“张夫人,膳席已摆好了,请起筷用膳吧。”
伯爵张夫人环视了一下圆饭桌旁坐定的众人,见独缺柏宽堂:“咦,不等柏大人下衙回府再开席吗?”
“夫君从就任的盛河郡回府需要些时辰,为了避免来回奔波,夫君一般会留在郡府的伙房用午膳,只有晚膳才回府用的。”施津玉淡淡地说道。
“原来如此。”伯爵张夫人又看向柏昌诚,“柏二少爷,听说你一般在武将堂用一日三餐,很少回柏府用膳的,今日怎么?”
柏昌诚放下筷子:“今日三弟新铺开张,我告假道贺完……”
“张夫人,您今日不似来柏府做客,倒似来柏府刺探消息的。”施津玉打断柏昌诚的话,眼神犀利地看向伯爵张夫人。
“柏夫人说笑了,我只是想关心关心柏府诸位而已,毕竟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伯爵张夫人尴尬一笑,“哎,都怪我这个长辈脸皮薄,不似柏大小姐那般大胆,敢在保德寺后院众香客面前说一直都想嫁我家礼儿。算了,我这个长辈脸皮即使再薄,毕竟是男方长辈,这订亲之事,还是应由我们男方先开口。柏老太爷、柏老夫人、柏夫人,你们看,这两个小辈订亲之日选在哪天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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