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见施津玉从观堂走了出来,柏昌铧上前一步行礼道。
“候在这,是有什么事要说吗?”施津玉的嗓音有些干涸。
“孩儿已在城南寻了一处铺子经营花鸟鱼虫,后日要开张。”柏昌铧回复道。
“铺名取做什么?”
“叫观蕊台。”
施津玉点了点头:“甚好。”
从观堂回到合景院,施津玉接过伊书递来的香片,呡了一大口,才略觉解了口渴:“还未入夏,怎就突然这般容易口渴了?”
一旁的伊简答道:“夫人许是近日心火重,所以才容易口干舌燥。”
“明日,便是柳嫔娘娘的忌日了。伊简,你今日先备些元宝蜡烛香,还是一些时令的瓜果,我明日好带去皇陵祭拜。”施津玉吩咐道。
“是。”伊简依了吩咐,便去准备了。
“夫人,明日穿这身素净的衣裳去祭拜柳嫔娘娘,可好?”伊签从衣橱里拿出一身浅蓝色衣裙,问道。
施津玉颔首。
第二日。
施津玉坐上马车,在皇陵的不远处便下车步行。
许是有了卫霗事先的交代,驻守皇陵的侍卫并未阻拦施津玉进入皇陵。
皇陵阴森肃穆,施津玉拎着放着祭品的小提筐快步来到柳嫔的陵寝前。
卫霗早已到达,神情略显凝重。
施津玉放下手中的小提筐,把时令瓜果又摆了些放在祭坛上,接着点了三炷香,对着柳嫔的陵寝行了行礼。
“多谢你来。”卫霗轻轻出声,声音略显沙哑。
施津玉点了点头。
两人无言,默默地站立着。
施津玉转头看了一眼柳嫔的陵寝旁边的空地。
上一世,六年后的七月,卫霗会死在那场夺嫡之争中,而这块空地会是卫霗最终的归属。
那时,自己和彭贵妃也是这般,祭拜完卫霗后,就在卫霗的墓前默默站立了许久。
卫霗并不知施津玉此时的所思所想,叹了一口气:“母妃,皇儿和玉儿妹妹下次再来看您。”
和卫霗一同拜别柳嫔后,施津玉便和卫霗一同离开了皇陵。
“柏夫人,本王还有些事,就不送你了。你回去一路小心。”卫霗翻身上马说道。
“多谢霗王殿下挂心,我可自行回府的。”施津玉坐上马车,微微点头告别。
施津玉并未着急回去柏府,而是先去了康祝居。
“夫人。”见施津玉到来,严康和伊竹双双行礼。
见此时并无人看诊,施津玉便开口问严康:“霟王殿下可有来诊症?”
严康点了点头:“霟王殿下曾多次乔装前来诊症。小的按着您之前吩咐的,在给霟王殿下常规补肾元的方子上,又加了牧芝姑娘的壮阳药方的十分之一的药材。霟王殿下初次服用之后,便经常花重金来康祝居诊症。”
“他耗元过甚,本应节制闺中之乐,才能好转。可他却沉迷此间,不能自拔。此人若是用心去救,反倒会给你招致危险,所以,你就这么继续吊着他吧。”施津玉思忖片刻,说道。
“是,夫人。”
施津玉起身:“这么赚着霟王殿下的诊金,你也别有负担。这世间金钱流转自有定数,不流向你这,也会流向别处的。”
严康点了点头。
“我先回柏府了,不必相送了。”见严康和伊竹要送自己,施津玉出言阻止道。
见施津玉回到柏府,柏昌黎便脸色煞白地迎了上来:“母亲,你要救救孩儿。”
“出了什么事?”
“今年秋闱试之前,要对本届参试生员进行品行摸排,若遇品行不端者,则取消今年秋闱试的参试资格,三年后才能再次参试。”
施津玉在大厅坐下:“你品行无瑕,就算摸排,也影响不到你。”
“孩儿之前不是打跑过一个叫周修的书僮?那周修也不知从哪得知了今年的新规,便去了学政监去举报了孩儿,说孩儿虐奴成性、嗜杀成瘾。学政监似听了去,今日正在四下走访求证呢!”柏昌黎越说越慌,“母亲,孩儿一旦被定性为品行不端,孩儿就不能参加今年的秋闱试了。”
柏老夫人也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玉儿,今年秋闱试之前出了此项新规,亲家公那边怎么都没提前透露过半分?若提前知道,就不会如此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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