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定友连忙上前:“这位客官,我以为您方才领了赔偿走了,就没让后厨继续上菜了。”
“老子何时领过你的赔偿?老子一直在等你上菜呢。”
高定贝看了一眼账本,出声道:“大哥,这桌的客官确实没来柜台领赔银。”
“这位客官,对不住,我让后厨继续上菜。”
“老子为了等你们重新上菜,船期都误了。京城去南州的渡船十天才有一班。老子本想把这筐山杏运到南州去卖个大价钱,这回好了,这筐山杏砸手上了。”唐福看了一眼放在桌脚边的果筐,怒不可遏道,“你说你们得饮楼怎么赔偿老子的损失?”
高定友知道只有赔银才能息事宁人:“这位客官,你算一下损失,本店赔你便是。”
“这里有三十斤的山杏,就赔三十两吧。”
高兼德出声道:“这山杏在街市卖一文一斤,就当南州物以稀为贵,你最多卖二三十文一斤。怎么损失也不损失不到三十两?”
唐福哈哈一笑:“不赔老子三十两,老子就只能借助得饮楼门前的宝地卖山杏了,何时卖得三十两,老子何时再走了。”
“客官请便。”高定友已看出唐福在耍无赖,得饮楼门前不是官批摆摊之处,唐福一旦摆摊售卖山杏,一定会被分管民政的盛民郡衙差驱赶。
自己好好给他赔银,他不要。非要狮子大开口。
狮子大开口不成,居然想阻街卖山杏。
不知道怎么想的?
唐福唇角一勾:“既然如此,把新上的酒菜端到楼前的酒桌上,老子要吃完方才没吃的酒菜。”
得饮楼楼前的空地本是划为停靠马车之用,高兼德为了多坐几桌客人,在空地上也摆放了酒桌。
唐福抬起果筐,往得饮楼楼前的酒桌上一放:“怎么?还不上菜?”
高兼德和高定友之间互换了一下眼色,便让伙计去后厨端菜。
唐福也不急着卖山杏,只是悠闲地吃起酒来。
这时,一食客走到得饮楼门前。
“客官,要不要尝尝山杏?甜得很。”唐福呲牙一笑。
唐福本就长得歪瓜裂枣的,再这么一笑,有些令人不适。
食客摆了摆手,转身便走:“不用了,不用了。”
站在大堂里的高定友正欲上前,雷虎一脸凶神恶煞地领着冯宝来到得饮楼前:“谁是得饮楼管事的,给我滚出来。”
高兼德和高定友见冯宝去而复返,身边还多了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顿觉不妙。
高兼德硬着头皮来到得饮楼前:“两位客官,请问还有何事?”
“我兄弟茹素,今日你们得饮楼居然让我兄弟破戒沾荤腥。”雷虎厉声道。
“破戒沾荤腥?”高兼德不明所以。
“我兄弟今日在你们的菜里吃了一条蟑螂腿。”雷虎掰开冯宝的嘴巴,“你瞧,这蟑螂腿还卡在牙缝里呢。”
街道上看热闹的人已渐渐围了过来。
“得饮楼的菜里居然有蟑螂?”
“你还不知道啊,方才好些食客都吃了带蟑螂腿的菜,得饮楼为了堵嘴,赔了好多倍的菜金呢。”
“这得饮楼的酒也涩得很,远不如隔壁玉酿香的果酒和花酒。”
“要不是看得饮楼新开张,想尝个鲜,我早去玉酿香了。”
“什么尝鲜?怕是玉酿香的酒金太贵,你负担不起吧。”
“即使吃便宜的酒菜,也不能喂人吃蟑螂吧。”
“听说,这得饮楼的菜还死咸死咸的。”
……
高兼德见冯宝的门牙缝里确实夹着一条蟑螂腿,忙对雷虎道:“这不是还没吃进肚子里吗?剔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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