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升院。
“祖母,请喝茶。”
柏老夫人接过柏昌芸递来的野山参茶,喝了一口:“芸儿,这么快就换回野山参茶了?”
柏昌芸乖巧地帮柏老夫人捶着腿:“祖母拿了八千两充裕府上公用,我当然不能继续让祖母喝普通的山参茶了。”
“你母亲那换回野山参茶了吗?”
“换了。”
“嗯。”柏老夫人说道,“芸儿,你别学你母亲那样管家,你说你上月开始隔日断供点心吃食,省下几个钱了?你帮你大哥简办生辰宴省下的银子,还不便宜了那些南方州县的灾民?还有你母亲居然为省些布料钱,让府上那些丫鬟婆子穿你三姨娘的旧衣,真是成何体统?我们康仁子爵府家底厚着呢,那八千两根本就是小钱。”
“什么八千两?”柏老太爷已巡完铺,回到了合升院主房。
“就是十年前我不再管家后,从府上公用抽回的八千两存银啊。”柏老夫人放下茶盏,说道。
“夫人,那八千两你拿做什么了?”柏老太爷接过柏昌芸新泡的一杯参茶,问道。
“存入府上公用,用于今后一年府上的花费。”
柏老太爷把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你……我说你什么好?”
“芸儿,你去忙吧,我和祖父说会儿话。”柏老夫人惊觉柏老太爷话里有话,连忙先支走柏昌芸。
“是。”
见柏昌芸离开,柏老太爷才开口道:“夫人,你怎么可以把那八千两存银存入府上公用?这下,我们手上就没剩多少存银了。”
柏老夫人有些慌了:“怎么会剩多少存银了?玉儿不是刚用一万两盘下百锦堂吗?”
“你忘了,我又拿出七千六百两买下三妾媳的那些珠钗首饰和珊瑚玉石吗?”
“那不是还有两千四百两存银吗?”
“之前在芩州老家,父亲只留给我一座空无一物的子爵府。要不是我袭下父亲的爵位后,存了些爵俸,我们怎么能在城南这地界置办下这新的子爵府?玉儿进门后,我是紧接着用存下的爵俸采买了四间铺子和三处田产,可留在手上的余银就剩那八千两了。而你把这八千两存入公用,剩余的两千四百两存银还能顶什么用?”
“老太爷,您怎么不算这些年田产和店铺赚下的存银?”
“四间铺子,就百锦堂能赚点钱。玉儿盘去后,我算了一下之前的总账,这些年赚得银钱四千八百两。百琳珠钗铺和百寻玉石铺,这些年赚下的银钱,刚够付商税和伙计的工钱,所以我才想着低价收下三妾媳的那些物件,转手好赚些银钱。百品酒肆欠了多少烂账,你又不是不知道。田产收得的租金都拿去填到百品酒肆的账了。”
“老太爷,那些地痞无赖欠的酒钱,都要不回来了吗?”
“之前那些地痞无赖欠的酒钱,玉儿出面要回了。之后也没地痞无赖敢欠酒钱了。酒肆的烂账还不是堂儿招来的,堂儿那些同僚来打秋风,你能不让打?”
“我们不剩多少存银不打紧。堂儿有钱傍身就行了。老太爷,你说这十年,堂儿是不是存下好些爵俸和官俸?”
“应该是吧。”柏老太爷叹了一口气,“算了,那八千两存入府上公用,就存入吧。不能让外人发现,康仁子爵府这些年的风光靠的是玉儿的贴补。”
“我也是这么想的。本想着靠芸儿抠抠搜搜也能过好日子,可您瞧瞧昨日的午膳和晚膳,上桌的都是些什么菜?”十年的珍馐美味已把柏老夫人的嘴养刁了,柏老夫人又端起桌上的参茶,“还有月初这三日的参茶?哎,我今日给了银钱,才换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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