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玉茗茶楼,施津玉接着巡了玉眠客栈,见好些南方受难灾民正在收拾行囊准备明日离开,才想起今日已是让南方受难灾民免费入住的最后一日了。
施津玉继续又巡了玉蝶香料铺、玉裹山庄等等。见天色已暗,便吩咐阿六驾车回府。
才下车,门前值守的家丁小兜子立即跑上前来:“太太,您可回来了,大小姐出事了。”
“出了何事?”施津玉边快步往府里走,边问道。
“大小姐下午不知道为何,突然全身红肿,瘙痒难耐。大小姐就一直抓一直抓,抓得身上一道一道的。”
“严大夫怎么说?”
“小的不知。周姨奶奶来府门前就和小的说了这些,让小的一见到太太您回府,就请您前去合青院。”
“好。”施津玉见快走到合青院,“你回府门前值守吧。”
“是。”
守在合青院院门前的周可见施津玉到来,连忙行礼:“太太,您可来了。”
“大小姐怎么了?”
“严大夫说大小姐是碰了荨麻叶才会全身过敏发痒的,可府上并没有种有荨麻。”周可引着施津玉来到合青院的西厢房。
“母亲,芸儿好痒啊。”柏昌芸见施津玉到来,大哭道。
“严大夫既已为你上过药了,可有说何时能不再痒?”施津玉见柏昌芸脸上手上都已涂抹有药汁,连忙问道。
“严大夫说明日便不会再痒了。”周姨娘上前按住柏昌芸要往脸上挠痒的手,“只是这抓痕一时半刻可能好不了。”
“会留疤吗?”施津玉问道。
“严大夫说可能会留疤。”周姨娘心疼地说道。
柏昌芸一边强忍着不去抓痒,一边拉住施津玉的手:“母亲,我不要留疤。母亲,您救救我。您进宫去请一下御医,让御医来府里帮我治治吧。求求你,母亲。”
上一世,不知是何人,偷偷溜进浆洗房,把荨麻叶汁涂抹在柏昌芸已晾洗过的衣衫内侧,导致柏昌芸全身红肿,瘙痒难耐。
那时柏昌芸也把全身抓得没一处好肉,也是这般哭求施津玉救她。
施津玉不忍看到柏昌芸破相,事发当下一刻不停进宫请了陶太医前来为她诊治。
陶太医妙手回春,让柏昌芸全身不留一处抓痕。
事后,柏昌芸却怪施津玉,不请御医院的御医为她诊治。说太医为她诊治,失了她康仁子爵府嫡长女的身份。
宫中医者分四等:一等医者为御医、二等医者为医目、三等医者为太医、四等医者为医士。
陶太医虽只是三等医者,但也是正六品官员。出宫给一爵府小姐医症,已是自降身份了。
上一世,柏昌芸不知感恩,诸多抱怨。
这一世,谁要管她死活。
“现在已是酉时六刻,宫门酉时四刻便下钥了。今日已进不了宫,请不来御医。只能待明日了。”施津玉环视了一下屋内的众人,无奈道。
“母亲,您今日为何这么晚才巡完铺?您若早个两三刻回府,不就可以赶在宫门下钥之前进宫请御医吗?”柏昌芸哭诉着,“您让我如何熬过今晚?”
“你居然怪我巡铺晚归?你父亲不是酉时三刻就回府了,为何不让你父亲为你进宫去请御医?”施津玉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柏宽堂。
“母亲,我没怪您……”柏昌芸摆了摆手。
柏宽堂也连忙赔笑道:“夫人,为夫一个从四品官,哪能请得动御医院的御医?太医院的医者,为夫也未必请得动。”
“我即使请得动,今晚进不了宫,也是无益。”施津玉叹了一口气,“周可周欢,去取一绳子来,你们俩一起把大小姐的双手绑起来。”
周姨娘惊慌道:“太太,您这是?”
“芸儿瘙痒难忍,不绑住双手,她还会不停乱抓的。”施津玉说道,“先熬过今晚再说。”
“周可周欢,不许拿绳子。”柏昌芸连忙保证,“母亲,不用绑了,我保证今晚不乱抓。”
“不行,必须绑住。”施津玉态度坚决。
柏老夫人出声道:“芸儿既然都保证了,就别绑了。堂堂柏府嫡长女,被绑了双手,不明就理的外人听去,还不知怎么编排?”
“母亲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就不绑了。”施津玉妥协道。
“都别围坐在这了,去大厅用晚膳吧。”柏老太爷说道。
“是。”众人纷纷起身,离开柏昌芸的西厢房。
“芸儿,你就别去了,在这好生休息。”周姨娘最后一个起身, “娘亲去拿些吃食回来,和你一同吃。”
“好的,娘亲。”柏昌芸点了点头。
柏昌芸等了一会儿,周姨娘便提着食盒回来了。
周姨娘边打开食盒,边说道:“芸儿,你真是祸不单行,后脑勺的包还没消肿,现在又不知道在何处碰了那荨麻叶过敏。”
柏昌芸挠了挠脸颊道:“娘亲,上了药了,怎么还在痒?”
周姨娘连忙再次按住柏昌芸的手:“别再挠了,你不怕破相吗?”
柏昌芸哭道:“娘亲,要不你还是把我的双手绑住吧。”
“别哭了,先吃饭,吃完再绑。”周姨娘递上筷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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