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繁华的京师洛阳不复存在,因为董卓,因为西凉军的肆意妄为,许多人拖家带口也要离开洛阳,不为别的,就为活下去。
刚开始还是百姓们为了生存,不得不背井离乡,到后面就是朝廷官员们成群结队的暗中转移家产。
西凉军目前还只是劫掠富户,没有动官员们的财富,因为董卓要亲近士人,士族的生活还勉强能维持以前的排场。
只是动作干了一件让所有人心惊胆战的大事,他派人把何太后给毒杀了,而且不准朝廷出面治丧,最多允许官员们短期内穿着丧服上朝。
太后都敢毒杀,还有什么是董卓不敢做的?
因此很多士人表面上与董卓亲近,暗地里都在转移财产,就怕这位杀星哪天变卦,把她们奋斗半辈子的积蓄给夺了去。
任何事情,都会有导火索,因为何太后的死,引起了士族阶层对董卓激烈的反抗,东郡太守乔瑁假借朝廷三公名义,发布讨贼檄文,宣称董卓是国贼,号召各州郡一起出兵讨伐。
讨贼檄文一经发出,各地太守刺史大多响应。
曹操逃出洛阳后,散尽家财,积极招兵马买,响应讨贼檄文,准备进攻洛阳。
袁绍在渤海得知此事,立马举兵响应,并且积极筹备粮草,随时可以出发。
袁术在南阳老家,檄文到时,当即决定以他后将军名字起兵,讨伐董卓。
另外像幽州公孙瓒,北海孔融,长沙孙坚,济北相鲍信,河内王匡,陈留张邈,兖州刘岱,山阳袁遗,东郡乔瑁等人都发出文书传送各地,约定共同讨伐国贼。
就这样,在洛阳以东,逐渐形成一个反对董卓的军事同盟集团,董卓得知这些消息之后,勃然大怒,派出麾下精兵强将分守各处,积极备战。
乔瑁的檄文里,说董卓擅自废立之事,有为少帝刘辩出头的意思,董卓害怕士族以替弘农王刘辩复位的名义讨伐他,为了绝掉这层隐患,决定先下手为强,继毒杀太后之后,将已经贬为弘农王的刘辩给弄死。
送鸩酒的,还是他的女婿李儒。
洛阳皇宫的一座阁楼中,刘辩整日在此长吁短叹,郁郁寡欢,伺候的宫女禀报说尚书令来访,他心里忽地一突,心脏不争气的加速跳动起来。
“参见弘农王!”
李儒捧着鸩酒,礼数很是周全。
“李儒,你来这里干什么?”
刘辩冷声问道。
“奉相国之命,给弘农王送药,喝了辟邪。”李儒道。
“我没病,不需要喝什么药,多谢相国关心,你将这药拿走吧。”刘辩心里清楚,李儒送来的东西不能喝。
只可惜主动权从来不在他这里,他拒绝,李儒的脸色就变了,和睦的笑容消失,换上一副阴沉的狞笑“弘农王还是赶快喝了吧,我也好跟相国复命,切莫让我难做。”
“你们这是要我死!”
刘辩歇斯底里的喊道“皇位没了,整日被你们监视还不够,非要我死了相国才满意么?”
李儒可不管刘辩怎么叫喊,他的任务是送来鸩酒,送弘农王上路。此时刘辩这么嚎叫咒骂都可以,他不会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这些。
“喝吧,毕竟是皇族,要体面,别让我用强。”李儒悠悠道。
不喝酒用强硬灌,总之刘辩这次是逃不过去的,这里到处都是董卓的人。
可以说除了唐姬,刘辩不相信这里面任何一个人。
李儒如此逼迫,刘辩自知无法逃脱,遂放声悲歌道“天道易兮我何艰!弃万乘兮退守蕃。逆臣见迫兮命不延,逝将去汝兮适幽玄!”
喝下鸩酒前,刘辩对李儒说道“我乃皇族,不应死在叛臣面前,你出去吧,这药,我自会喝下。
李儒向左右吩咐看好弘农王,果真出了阁楼,很给面子。
刘辩见此,端起鸩酒,唐姬说道“卿王者妃,势不复为吏民妻。自爱,从此长辞!”
“弘农王且慢!”李儒两名留在阁楼里的随从小声喊道“我等奉命,特来迎救弘农王,弘农王且先吃下这枚药丸,再喝下鸩酒,到时候我等自会将您送出洛阳。”
幸福来得太突然,刘辩怔住了,还是欣喜的唐姬拉着他,才将他唤醒。
“你们是讨逆将军的人?”刘辩又惊又喜道“你们有办法带我离开这儿?”
“我们的身份不便透露,还请弘农王按照我俩说的做!”
一名斥候伸出手掌摊开,上面上两课黑色药丸,刘辩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拿起一颗送入嘴中咽下,随即服下李儒送来的鸩酒“死了过去”。
唐姬见刘辩倒下,也跟着先吃药丸,然后喝鸩酒,跟刘辩倒在一起,颇有亡命鸳鸯的感觉。
没多久,李儒推门而入,看到倒地气绝身亡的刘辩和唐姬,面无表情的离开了,收尸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他亲自来,交给随从就可以了。
洛阳城外,一处黑暗的角落里,停着一辆马车,半夜之时,有一对年轻男女上了马车,往东南方而去……
初平元年正月,弘农王身死,皇帝刘协为其治丧,消息传出,各路诸侯蠢蠢欲动。
此时,九江郡郡治历阳,人山人海,锣鼓喧天,热闹得像过年一样。
郭嘉带着府衙主要官吏在城门站着,他们要迎接已经是刺史的郑宝。
“郭郡丞,来了来了!”
郭嘉身边,管亥激动的指着前方,他看到一支骑兵马队出现,队伍的最上方举着一面代表郑宝的大旗。
主公回来了,管亥怎么能够不激动?
“我也看到了。”
郭嘉眼神不错,很快找到了郑宝的身影,然后在郑宝身边发现了荀彧,不由得喜笑颜开。
荀彧来了,以后他的工作量将大减,终于可以跟在主公身边,出谋划策了。
“我等恭迎主公凯旋归来!”
郑宝行至城门前,郭嘉便带着一众官员涌了过来。
“多谢诸位!”郑宝下马,抱拳回礼随后小声对郭嘉道“贤弟啊,我不在的日子里,可曾想我?”
“主公,您这话问的……”
郭嘉挠挠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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