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岚摇了摇头,有些怜悯又有些同情的看向了楚莹月。
她一开始还误会了,还以为战王真花费千金来金屋藏娇。
如今看来,倒是她想岔了。
只是,这位楚莹月倒是对战王痴心一片,不仅帮着他处理那些伤残士兵的事,还不顾自己身体安危,一心想着给战王生子。
沈青岚忍不住开口道:“你这些年辛苦,等战王归来,我便与他提一提,让你入战王府来,也省了无名无分的跟着了。”
楚莹月闻言,有些讶异的抬眸看向了沈青岚问道:
“您,您知道了?”
“咳,你的痴心摆在面上,本王妃又怎会看不出来?便是替你做了这个主,也无妨。”
左右不过给战王纳个妾室而已。
像楚莹月这般痴心且安分的守在外面这么多年,总不能亏待了人家。
纳入府中,也算给人一个交代。
总不能真的让这样痴心之人做个外室吧?
这世道女子本就艰难,多一点宽宥,能让大家都好过,也没什么不好的。
楚莹月听到沈青岚的话,却是忍不住脸红了起来。
虽然她不知道沈青岚是怎么知道自己心系李武的,可人家是战王妃,想要知道什么,随手一调查不是手到擒来吗?
只要想到沈青岚会为她做主,让她光明正大的嫁给李武,正式入王府,就忍不住有些激动。
毕竟李武从小跟着霍战霆,战王府也就相当于李武的家。
“谢王妃。”
楚莹月真心实意的朝着沈青岚深深的施了一礼,满脸感激。
显然,此时二人都不知道对方心中的真实想法……
沈青岚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那一直在一旁待着的任冬来,吩咐道:
“往后文鼎轩这笔银子,就从战王府支,你每月按时送去,也省的楚姑娘来一趟了。”
“是。”
任冬来并没有看到那账本,只是听着沈青岚的意思,虽是不解,可也还是恭敬的应了下来。
好在如今战王府与沈青岚初嫁进来时,已是判若两样。
早前战王府早已亏空,且入不敷出的。
平时大多都是老王妃的嫁妆贴补。
可是现在,战王府的铺子都已经有所盈利,不说珍馐楼,就是玲珑阁也足以轻而易举的填补这个窟窿了。
楚莹月听到沈青岚的准话后,也是长长的松了口气来。
还好一切顺利。
如今她回文鼎轩,也好给那些伤残的将士们交差了。
离开前,楚莹月忍不住的又看了沈青岚一眼,只觉得这位王妃真的是哪都好。
可又想到沈青岚在御和堂和顾太医私会的事情,楚莹月不由又有些纠结愧疚了几分。
早知这位王妃是个这么好性子的人,便算王妃真的与人私会,她也不该与战王说的。
于是,楚莹月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道:“王妃,有一事,奴家不知当不当说。”
沈青岚挑眉,好奇的道:“直言便是。”
楚莹月闻言,这才深吸一口气,像是用了所有的勇气一般,才开口道:
“奴家那日看到过王妃与顾太医似乎很是相熟的样子,不过战王马上就要回来了,王妃您还是小心些,别再与顾太医见面,否则怕是招来祸端。”
沈青岚愣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看向了楚莹月,有些还不太明白,她和顾长卿相熟,与霍战霆有什么关系?
楚莹月见沈青岚一脸迷茫,有些着急的跺了跺脚,道:
“这顾太医虽是生得清风霁月,可到底是文人,比不得武将,王妃您,您还年轻,可能不懂这些有多重要……”
“总而言之,您可一定要好生斟酌,即便是要选,也等战王回来了,您对比一下,再说?”
说完这话,那楚莹月连忙又施了一礼,红着脸转身快步的离去。
看着楚莹月的背影,沈青岚清冷的脸好似龟裂了一般。
她看向了一旁同样呆滞在原地的书文和书玉,好半晌才开口道:
“她刚刚,在说什么?”
书文绷着脸,手中的剑都险些掉下去了,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歪着头道:
“好像是误会小姐您想……红杏出墙?又想劝您选择战王,唔,武将可不比文官,有的是力气吧?”
书玉听到这儿,脸都已经红透了,跺着脚忍不住的大骂道:
“大小姐!您说您给她银子干啥啊?她她这人,这般胡咧咧!也,也太,太不知羞了吧?”
沈青岚头疼的揉了揉额头,第一次感受到,女子这大胆起来,是真的什么都敢说啊?
轻咳了一声,沈青岚拍了拍还在炸毛的书玉,安抚道:
“好了,别气了,既然答应了让她入王府,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倒也没有必要上脸,况且……她这也算好心了。”
只是这好心的地方有点用过头了些……
春日宴对于贵族而言,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
皇帝会选择在春日宴前一天就沐浴焚香,在春日宴当天祭祖谢天,以求来年风调雨顺。
届时,也会宴请五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入宫,共同祈福。
而往年,靖安侯府因靖安侯身无差事,自然是没有资格入宫的。
今年,倒是因着靖安侯的了那差事,正好就卡在了这个五品官的宴请名单上。
靖安侯虽还未回来,可靖安侯府却也已得了恩典。
而第一次入宫赴宴,靖安侯夫人赵春兰可紧张的不行,提前一天给了沈青岚一个口信,让她回侯府,一起结伴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书玉一听,忍不住就开始骂骂咧咧了起来,道:
“侯夫人倒是打得好算盘呢,从前大小姐在府里的时候,可没看她对咱大小姐多上心,这会儿倒是一副慈母的模样了?”
“还相互照应呢?她那哪是想要相互照应?分明就是想要借着咱家‘王妃’的光?长她的脸呢!大小姐,咱偏不去!气死她!”
沈青岚正斜倚靠在贵妃榻上,一手拿着书,一手拈起了一旁用天青色瓷盘盛放着的大樱桃,顺手就塞进了蹲在身边愤愤不平在告状的书玉的口中。
书玉含着大樱桃,瞪大双眼,看着沈青岚,发出了“唔唔唔”的抗拒的声音来。
沈青岚这才将书给放下,笑望着书玉道:
“你这丫头,这一张嘴毒得厉害,也不怕吃亏的?”
书玉一愣,连忙三两下的咬碎了那颗樱桃,鲜甜红艳的汁水在口腔迅速蔓延,她却顾不得品尝,囫囵吞枣一般的快速咽了下去道:
“奴婢可不怕吃亏,奴婢就是不想要看您吃亏!”
听着书玉的话,沈青岚眼里满是笑意的摇了摇头,认真道:
“你这可说错了,这亏,我不吃,你也不许吃。”
顿了顿,沈青岚就又拿起了说中的书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懒散的道:
“她到底是我嫡母,没有拒绝的道理,不过,她既然想要让我去接,也得看看她敢不敢上我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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