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脸色一变。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之前还在盼望着的泼天富贵,怕是反而要成为催命符了!
他可是亲自押解兵器的人,若是兵器出了问题,肯定第一时间被问责的人就是他!
“你可能确定?”靖安侯心脏狂跳,有些紧张的看着沈青岚。
沈青岚没有犹豫,直接了当的点了点头。
靖安侯根本坐不住了,连忙起身就想要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
“不行!那我这就回去把这差事给推了!”
“父亲,不可!”
沈青岚及时的拉住了靖安侯,随即开口冲着靖安侯道:
“父亲,这虽危险,可是于您而言,确实是一个机会!”
“机会?这命都要没了,我还管机会不机会的?”
靖安侯也不傻。
这个时候敢对这批兵器动手的,怕都是那些他惹不得的人!
对方才不会因为他是靖安侯就不算计他了!
既然对方敢这么干,肯定也是打定主意要他顶包!
如果不辞去这差事,别说是他了,就是整个靖安侯府,怕是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沈青岚见靖安侯退缩,眼神冷凝,开口问道:
“父亲怕死,那父亲可怕百年后到了底下,无颜见那列祖列宗?”
“父亲你该知道!能够让靖安侯府继续延续荣耀,是几代人来的愿望!可父亲你如今有一个这么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你就放弃了?”
沈青岚的话,铿锵有力,让靖安侯不由得心头微动,脸上的神情也是松懈了一些。
沈青岚见了,拉着靖安侯,让他坐在了椅子上,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到了靖安侯的手里,这才继续道:
“祸之福之所依,福之祸之所倚,父亲,这件事既是我们得了先机,未必不能将那坏事变成好事。”
沈青岚回侯府,可不是为了让靖安侯打退堂鼓的!
她想过了,很显然这战王府如今已身陷风暴中心,若是战王真的出事了,那怕前世战王府的结局还会重演!
其实她原本对救战王的心思,并不是太过于强烈。
能救便救,救不得,只能怪他命不好。
总归,她都会尽到这战王妃的责任,替他看好战王府。
可是现在……
事情可能已经牵扯到了那些夺嫡之争,她不能再什么都不做了!
若战王府在风波中心,战王府就已经不是靠她一个后宅妇人能保得下的!
只有霍战霆不死!她才能得以施展!
所以霍战霆的性命绝不可有任何的危险!
就算是将他当成一尊佛供着!沈青岚也得让这尊佛安安稳稳的养在府里!
靖安侯的心脏狂跳,努力的喝了一口茶水,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脑子也是清明了一些。
沈青岚说的没错,虽然有人算计,自己如今既已知晓,未必没有别的法子避免了去!
且……
自己此次冒险替霍战霆送了这一批没有问题的兵器,那可算是真真儿的帮了霍战霆一把!
到时候等他回来,还能不记着他这个老丈人的好?
届时,由他替自己请封,不比他自己白白走那一遭来的好处多?
毕竟,即便是没有人换这兵器,他这走一遭虽是有功,却也不过是分内之事罢了。
可现在……
立大功的机会,好像就这么明晃晃的被沈青岚摆在了自己的跟前!
而且,这次他有一种感觉,这一次是他离着自己愿望最近的一次!
思及此,靖安侯也是心中有了主意,这才抬眸看向了沈青岚问道:
“你有主意?”
“有,险而又险,但,成功率八成!”
“你说说看……”
沈青岚没有犹豫,将自己的计划细节与靖安侯说了出来。
靖安侯看着自己的这个嫡长女开口所说之言,条理分明,布局严谨,那镇定自若的模样……倒是让靖安侯有些恍惚了起来。
到得最后,靖安侯点了点头,道:
“行,我这就去找人安排。”
“父亲小心。”
靖安侯微微颔首,想了想,突然开口道:
“岚儿,你与你母亲……真的很像。”
沈青岚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向了靖安侯。
自从她母亲崔氏离世后,靖安侯就鲜少与她亲近过,更是别提与她谈论起崔氏了。
可如今……
沈青岚看着靖安侯眼里闪过的一丝追忆与愧疚,不由眼神微闪了闪道:
“母亲离世太久,岚儿也快要忘记母亲长相了。”
靖安侯笑了笑,想了想道:
“等等让福伯去我书房取一副你母亲的画像给你。”
沈青岚心中震动,她是真不知道,靖安侯的书房里,竟还藏着有母亲的画像!
当即沈青岚朝着靖安侯施了一礼道:“多谢父亲。”
很快,管家福伯就将那画像取了来,恭敬的递给了沈青岚,眼里带着几丝怅然道:
“大小姐,侯爷能将这画给你,可见是真心疼爱你呢。”
沈青岚抬眸,有些不解,那福伯却道:
“侯爷时常看着先夫人的画像,一看就是半天,更舍不得任何人去动,每次都是自己看完了,再细细的收好,不假于人手。”
沈青岚接过画像,听着福伯的话,笑着道:
“父亲对母亲多年深情,若是母亲泉下有知,也会高兴的。”
沈青岚脸上的笑意,在上马车后,骤然消失。
等在马车上的霍君钰和书文书玉见了,不由觉得整个马车的温度都降了下来!打了个冷颤。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书玉开口小心翼翼的问道。
沈青岚摇摇头,将手里的画给展开。
众人看着沈青岚手里的画像后,不由得惊了一下。
“这是先侯夫人?”书文看了一眼画像上的人嗯,当即开口道。
“嗯,是我娘。”
沈青岚微微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了几丝冷凝,随即将福伯告诉她的那些话,也说了一遍。
书文和书玉对视一眼,有些诧异。
“这侯爷竟是如此思念先侯夫人?平日里倒是一点儿不显。”书玉有些感慨的道。
“奴婢还当他有了新人忘旧人呢,如今看来倒是奴婢误会了侯爷。”书文跟着开口。
沈青岚没有吭声,倒是霍君钰爬了过来好奇的看了那画像一眼,很认真的问道:
“是外祖母的画像?看着也不像是旧物啊,更不像是经常打开看的,连一点儿褶皱都没有,反像是才临摹的。”
霍君钰说完,就发现马车内的数道眼睛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令人有些寒毛竖立。
“我我说错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