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斗争,小薇终于崩溃了。
她痛哭流涕道:“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我退后几步,坐回到了座位中,任由小薇哭了一会。
待看她差不多哭够了,我对她道:“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小薇哭着点头道:“想清楚了,想清楚了。夫人,奴婢要是说了实话,还能活吗?”
我郑重地点点头:“只要你说实话,我会让你好好活着的。”
小薇这才哭着将事情经过说了。
虽然我在知晓大丫是谁后心中已有定夺,但当小薇将细节说了,我还是脊背发凉。
原来这些人竟还是如此处心积虑地想让我生不如死。
即便经历过波涛骇浪的我,此刻也觉得内心无法平静。
这世间有些人骨子里就是恶,你终究无法避开她的恶意。
深吸口气,我对小薇如此说。
此时六神无主的她连连点头,含着泪按照我说的去做了。
两日后,我外出去广普寺接婆母回家。
婆母这几日在寺庙中吃斋念佛,日子过得无忧无虑,心情极佳。
我对她说她离家这些日子,小薇和夫君已在一起,两人如今相处融洽,感情极好。
婆母听后愣了愣,倒没有预料之中的喜悦。
她说道:“雁心,小薇那丫头生下孩子后我就会将她送走,她不能和云儿那孩子有太深厚的感情。”
我笑了笑,说道:“娘,夫君挺喜欢小薇的,她若真生下孩子,那是我们边家的功臣,我们自然不能这样无情无义。要是传出去,会让人怎么想我们边家呀。”
婆母有些疑惑道:“虽是这样的道理,但云儿和你感情如此深厚,我也不想成为影响你们夫妻之情的罪人。
雁心,你知道的,娘很喜欢你,只是边家不能无后呀。”
我连连点头道:“没错,娘您说得对,边家不能无后。
小薇的事到时候就由夫君定夺吧,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婆母点头称是。
我扶着她上了马车。
路上,我对她说今日去悠心居同夫君一起吃午食,婆母欣然同意。
马车行驶入了东街,我们还未到悠心居就望见医馆那儿围满了人。
我眸子暗了暗,脸色收了笑容。
婆母倒不觉有异,毕竟医馆那边经常人满为患。
可是我却知道此时绝不是围观的人绝不是平日里就诊的那些。
因为人多,车子无法行驶到酒楼门前,我和婆母便提前下了车。
待走到酒楼前,婆母猛地发现医馆门前围观的人似乎并不是往日那些看着无精打采的病患,反倒是像看热闹的。
她有些担心地要过去查看。
我拦住她示意身边的琉儿过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琉儿小巧灵活,很快挤开围堵在一起的人群,钻了进去。
过了一会,就见琉儿慌慌张张跑出来说道:“不好了 老夫人,夫人,出事了!”
老夫人慌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琉儿脸色惨白,惊慌失措地说道:“不知为何,小薇死了,她的家人将她的尸身抬到了京兆府,要府里给说法。
衙门的人已经来医馆询问老爷关于小薇的事,听说还要将老爷带走!”
婆母闻言,脸色铁青,捂着胸口退后一步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会这样,小薇她怎么突然就死了?”
说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转头看向我,问道:“雁心,你不是说小薇和云儿感情甚好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连连摇头,惊恐说道:“娘,我今早去广普寺去接你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还有,小薇的家人不是早就将她卖了吗?怎么还会有家人?是她原来的养父母吗?”
“这我哪里知道?你赶紧去看看,到底怎么了?要是惹上官非,那对云儿可是非常不利的呀。”
婆母急得抓着我的胳膊,要我快过去看看。
我点头说好,快步朝对面走去。
围观的人见是我来了,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通道。
他们大概都想看看我来了以后事情会出现怎样的转机。
此时,因为官差的到来,医馆里头没有病人,只有边太医和两个京兆府的官差在说话。
我走了过去。
“娘子,你怎么过来了?”
边太医迎了上来,扶着我的胳膊柔声问道。
我嫣然一笑,说道:“今日你不是视说接了母亲一同吃午食吗?我和母亲刚从广普寺回来,一下车就见到医馆这边围满了人,这过来一瞧,竟然是官差大哥来了。”
说着,我冲他们笑了笑,给了他们一人一块银疙瘩。
衙役也不客气,接过后脸色顿时变得和缓了许多。
“边郎中乐善好施,医者仁心,深受百姓爱戴,我等自然不会为难边郎中。
只是出了人命案子,我们京兆府不得不例行公事请边郎中过堂一说。”
一位年长一些的衙役解释了一通。
可边太医实在为难:“两位衙役大哥,你们也瞧见了我家医馆的情况,我这一走,今日的病人可就没法就医了。
再者,那小薇是何时到了府中我都不知晓,哪来的残害于她。”
衙役也很是为难道:“我等自是知晓边郎中你的难处,可你也得理解我们的难处。
有人击鼓投状,大人自然是要审的,何况还是命案子。
所以边郎中你还是和我们去一趟,既然与你无关,你和大人说清楚便是。”
衙役可不想担责,所以执意要带边太医去堂上。
面对他们僵持不下,我便说道:“两位大哥,那小薇的家人可是指名道姓要状告我家夫君?”
其中一位衙役道:“那倒不是,只是状告你们边府折磨丫鬟致死。”
我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由我去堂上吧。”
边太医一愣,随即阻止道:“这怎么行,怎能让夫人一节女流上堂?还是我去吧。”
我拉住他,解释道:“小薇是后院的丫鬟,出了事自然是由我来解释,你病患众多,还是留下给他们看病吧。”
边太医还是不肯,正欲再说,却对上了我无比坚定的眸子。
最终,他还是同意我随衙役去堂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