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郭布罗氏道:“良姨娘,还是姌嫔妹妹争气,身体底子好,虽遭了马佳氏的暗算,却还能为皇上开枝散叶,延绵子嗣。”
瓜尔佳氏和郭布罗氏微微变了脸,但都没敢说什么。
德贵妃见状,似是宽慰别人,又似提点富察一家般说道:“所以,你们应该多顾惜姌嫔妹妹,皇上本就喜欢她,加上她现在怀有龙胎,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
德贵妃这话就有点意思了。
我的理解是德贵妃告诉瓜尔佳氏,富察嫔已经没用了,富察家可以选择受宠且有孕的姌嫔。
瓜尔佳氏应该也听出了弦外之意,可她怎么能放弃自己的亲生女儿。
“还请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明鉴,小女治好后定会全心全意地伺候好皇上和诸位娘娘,还请娘娘们不要厌恶了她。”
瓜尔佳氏不愿放弃,依旧苦苦哀求。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郭布罗氏忽然跪爬着往前一些,嘶哑着声音说道:“皇后娘娘垂怜,富察嫔是个可怜人,她其实是被人害了呀。这些口脂和脸粉都不是她自个儿挑选的,而是有人送的。”
殿内暗香浮动,气氛停滞了片刻。
“良姨娘,你胡说什么!”瓜尔佳氏先反应了过来,在郭布罗良霭身后低声怒斥。
郭布罗良霭却头也不回,似是孤注一掷似地说道:“娘娘,富察嫔入宫前的一应物品都是奴婢协助晶夫人准备的。
那时马佳氏已被处置,家中内府之事暂由奴婢代管着。
富察嫔进宫伺候皇帝是大事,衣裳是找了繁锦铺子量身定做的,首饰是在琉璃阁打制,胭脂水粉更是从倾染居购置。
这几家都是京城中最负盛名的铺子、银楼,他们制作的东西都是供给京城中的官眷名女,自不能出差错。
富察嫔出了问题的这套头面和口脂水粉并不是出自这几家,而是有一日赖家来人送来的。
“赖家?”皇后和德贵妃越发糊涂了。
我也不明白,怎么平白无故又扯出一个赖家来。
但我瞧着瓜尔佳氏的身子却是一震。
这时,姌嫔娘娘悠悠开口了。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嫔妾的二姐就是嫁给了赖家的庶子。”
此话如石入静湖,溅起了浪花。
“良姨娘,你的意思是富察嫔这事是马佳氏的二女儿所为?这事儿你可有证据?”
皇后娘娘问。
郭布罗良霭趴下身子道:“事关重大,奴婢不敢随意攀诬。
富察嫔所戴的那套银饰和那一盒子的口脂水粉都是赖家的婢女送来的,奴婢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那婢女说这套头面和胭脂水粉都是京城最流行的式样,是二小姐特地送给富察嫔添作嫁妆的。
二小姐和富察嫔在家中时关系十分融洽,富察嫔对她所赠之物自然不会疑心,且这几样东西确实精美又流行,富察嫔就带入宫中使用。”
“之前你怎么不说?”皇后娘娘问。
郭布罗良霭有些紧张地回道:“奴婢当时也不知道首饰和胭脂水粉藏着这样的玄机,直到出了这事才联想起来这事儿和二小姐有关。”
皇后娘娘又看向瓜尔佳氏,问:“瓜尔佳氏,富察嫔可是你的女儿,可你刚刚说这事儿与旁人无关?”
瓜尔佳梅晶伏地无语回应。
郭布罗良霭插话道:“娘娘恕罪,晶夫人也是无奈,那二小姐也是老爷的女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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