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清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将纸条给打开,里面表述了桂云的观点。
在她看来,真正的凶手很有可能是月彤,也就是所谓的小妾。
原来早在两年前,王德发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美人,想要纳她为妾。月彤的家境十分贫寒,但是她的父母却为人正派,并没有卖女求荣,而是尊重月彤的意见。月彤不想嫁给这个快五十岁的败顶男人,王德发也不好用强。
于是,王德发想到了一个法子。
他先是让手下买通了月彤父亲的朋友,让他带着这个没有见过什么市面的中年男人上赌场开开眼界,然后故意让赌场放水,让这个朋友赚了令人眼热的赌注。
起初月彤的父亲想着赌博害人,从不参赌。可是看到朋友一次次的下注,一次次的赢钱,大把大把的银票揣进自己兜中后,他心里也有些痒痒了。
赌赚钱这么快吗?!
要知道,参赌一天赚的银票,甚至他累死累活干五年都赚不到!
“要不...我也试试?”
一旦有这个念头,就算是半只脚踏入了深渊中。
月彤父亲刚开始只是一点一点的投,比如几文钱、一钱银子之类的,每次都赢,次次都赢,他手中的钱很快就连续翻倍。用这些钱,他给女儿买了新衣裳,给妻子补上些首饰。
看着家人满足的表情,他也十分高兴。
可很快,他就不满足了。
投的多,赚的多。
如果我一下投五两银子,岂不是就能收获十两?
于是月彤父亲一咬牙一跺脚,将多年积蓄的家底都掏了出来,一股脑的压了进去。
十两到手!
感受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月彤父亲从没有这么激动过!
“还赌吗?”朋友的声音如同恶魔,在耳边响起。
月彤父亲一咬牙:“赌!为什么不赌?我将十两银子全押进去!”
“只押十两银子?”朋友不屑一顾:“小家子气,一看你就发不了什么财。”
月彤父亲摸了摸口袋,有些尴尬:“我只有十两银子了。”
“你可以借啊,赌场可以借你银两,打欠条就行了。”
月彤父亲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不太好?风险太大了。”
“风险?你输过?”朋友调侃道:“实话告诉你,我和这里的老板是朋友,不然怎么可能一直赢?他不会让我们输的。”
“真的?”月彤父亲激动的道。
“这还能有假?银子在你手里,你自己判断咯。”
“那如果我借的话,赌场最多能借多少?”
“我已经问过了,一个人最多能借一百两!”朋友道。
月彤父亲吓了一跳,这么多?
自己辛苦半辈子才攒下来五两银子,一下就能借一百两?
这沾赌可不是一般的赚钱啊...
朋友还在蛊惑:“你想想,你借一百两,加上你手上的十两银子全投进去,一下就能赚一百多两!不光你女儿的嫁妆,甚至你们一家三口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月彤父亲思来想去,最后一咬牙,赌一把大的!
全没了。
竹篮打水一场空,以前的血汗钱不仅没了,还欠赌场一百多两...
月彤父亲想死的心都有,可赌场发话了,死没用,你死了让你家人还钱,还不上就全绑到青楼中卖身还钱!
月彤父亲吓坏了,可无论怎么说,就算是下跪磕头都没用,钱必须得还。
正在此时,王德发出现了。只要答应让月彤做自己的妾,欠下的银两由他来还,甚至还送一百两银子的彩礼让他们二老安度晚年。
月彤内心十万个不同意,每天以泪洗面,可生活还是要过下去。在赌场进他们家一通大闹和父亲没日没夜的做思想工作后,她终于无声的接受了这个事实,风风光光的嫁入了王家。
本来事情就该这样结束了,月彤也将逐渐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可不知道是谁将这个早就设计好的阴谋传到了她的耳朵眼中...
...
周自清将纸给揉烂,面色凝重。
看来那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犯罪嫌疑很大啊...
知道自己和家人被这么坑骗,甚至自己的一生都被毁了,心中无恨是不可能的。
可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也不该导致她杀人的结果。
心
中惋惜,但周自清是一名捕快,他必须奉命执行任务。
他本来想找王德发的二夫人,也就是元香来询问一下,却被她的贴身侍女告知元香身体不舒服,暂时无法接待,周自清只好打消了这个想法。
接下来就是柳烟了。
对于这个女人,周自清一直都是抱以敬而远之的态度。但是没办法,为了工作需要,他不得不偏向虎山行。
周自清来到了柳烟的地盘后,对一名侍女道:“请告知三夫人,周某有事相见。”
侍女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动作:“周捕快直接进去就好,柳夫人已经吩咐过了。周捕快是可以随意进出她的庭院的。”
周自清点头,大步走了进去。
看来这个女人早就料到了自己会来找她啊...
果然,越是妩媚的女人越难对付。
周自清踏着被磨平的石头,穿越石潭和小树林,来到了一栋优雅的小阁楼前,这里就是柳烟平日的住处了。
一名穿着墨绿色衣裳的丫鬟正在石潭边拿着一根木棍敲打着一件件的衣服,满头汗水。
她看到周捕快后面色一红,将身子扭到了一边,显然不想让心上人看到她此刻的窘态。
可她的心上人连看她一眼都没有看。
周自清径直进入阁楼中,柳烟正在拨弄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古筝,但纯粹是瞎弹。
“周捕快来了?”
看到周自清,柳烟一喜,连忙站起身来到他身边,玉手轻轻抚在他的肩头,柔声道:“周捕快请坐,我去帮你倒杯茶水。”
又倒茶?
现在提到茶水二字,周自清就不自觉的想到几天前在飘香阁,自己的初夜被无情夺走...
虽然很气愤,但不知道为什么,周自清居然还挺怀念那种感觉...
不行!
不能着了妖物的道!
师傅说过,虽然飘香阁中的妖物已经被他给尽数清理掉了,但是女色才是修行者心中最大的妖物!
周自清连忙拦住了柳烟:“三夫人,不劳烦,我问问就回。”
感受着双肩传来的大力,柳烟俏脸微红:“周公子,如今那老鬼已经死了,就不
要叫人家三夫人了可好?”
与此同时,刚在石潭旁洗衣的那名丫鬟推门而入,看到周自清和柳烟‘搂抱’在一起,连忙低头:“对不起夫人,奴家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赶忙慌乱的退了出去,中途甚至还差点被门槛给绊倒。
在这一刻,她的心碎了。
是啊,自己只不过是一名丫鬟...这场还没有开始的单相思,注定要以悲剧收场!
周自清也察觉到这个动作似乎太过暧昧,连忙松手,有些结巴的说:“对不起三夫人,无意冒犯,我不过是来询问有关案情的一些事,你不用如此忙活。”
柳烟倒是不以为意,将肩头有些脱落的衣裳给理了理,结果脱落的更低了。
“周捕快有什么想问的,不妨晚上到人家的房间中来问吧,到时候人家一定知无不言。”柳烟娇笑道。
我晚上还得去砍小木妖呢,哪有空和你在这干耗着...周自清腹诽,道:“还是现在就问清楚好。三夫人,在你的心中谁最有可能是杀死王德发的凶手呢?”
柳烟想了想,不确定的道:“在我看来,有两个人可能性最大。”
“谁?”周自清来了精神。
“嫌疑最大的是月彤,也就是所谓的四夫人。”柳烟缓缓道:“周捕快了解过她是如何嫁到王家的吗?”
周自清点头:“了解过一些,似乎和赌有关。”
柳烟有些惊讶,这些消息即使在王家都可以说是秘辛,周自清这个外人是怎么知道的?
柳烟并没有开口询问,她是一个懂事的女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既然周捕快已经了解过,我就不多做赘述了。”
“不知三夫人说的,第二个有嫌疑的人是谁?”周自清迫不及待的问。
柳烟看着周自清猴急的模样,不由得撇了撇嘴。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来到门外观察一番,确认外面没有人后将大门关上,阁楼中顿时一片黑暗。
视线受阻,周自清有种不详的预感,上辈子看过的各种恐怖片的反转如同过场映画,在脑海中纷纷浮现出来。
“周捕快,你不是想知道第二个嫌疑人是谁吗.
..”
“我来告诉你...”
“第二个嫌疑人,其实就是我自己啊...”
“是我亲手杀了王德发...”
“你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你也得死...”
“我会将你的皮撕下来,将尸体扔到河中...”
“就算是有人碰巧打捞到你的尸体,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因为你已经变成了浑身是血的无脸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