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宜笑道:“叨扰了小半年,贵府上下待我们如同家人,怎么会招待不周呢?不过确实是该回去了。”
“京城局势严峻,你们此番回京,谢将军可同意?”温臻如道,已经有小半年了吗?
光阴似箭,她觉得初见许清宜就像昨天。
“自然是同意的。”许清宜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当然了,其实没同意,准确地说,她根本就没问谢韫之的意见。
不必问了,等春来就出发,是一直都有的计划。
见温臻如面露不解,便笑道:“京城局势确实严峻,但韫之已经无权无势,只余一个大将军的虚名,我和孩子们,实在不忍心他孤家寡人,独自待在冷冷清清的将军府。”
是了,温臻如闻言倒也理解,两个相爱的人,难免互相惦记,便轻叹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就不拦你们了。”
温府上下得知许清宜他们一行人要走,便为他们办了一场隆重而又盛大的饯行宴。
扎堆玩了小半年的姐姐弟弟之间,依依不舍,互相送了礼物。
还约好回京之后,不能断了书信往来。
许清宜作为旁观者,不禁十分感慨,少男少女们的情感,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单纯美好的情感啊,无关风月,只是陪伴玩耍。
等年纪再长几岁,就找不到这种滋味了。
就连禛哥儿这个心大的人,坐上马车之后,眼睛都是红红的,怀里揣着一堆表哥表姐们送的礼物,唉声叹气:“表姐们真好啊,我要是有个姐姐就好了。”
在温府,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表姐们都叫他一起呢,大家欢声笑语,谈天说地,一起做游戏,围炉煮茶,看雪讲故事。
同样的事情,和哥哥弟弟们做起来很没劲,和表姐们在一起就是开心。
“哎,我以后一定要经常和表姐们写信。”禛哥儿望着外面的风景道,舍不得太原啊。
许清宜见状,不知该如何安慰禛哥儿的离愁别绪才好,这种心情,她是懂的,哎,那段快乐的时光,一定会成为禛哥儿的白月光回忆。
“用不着半个月,你就忘光了。”临哥儿理智十足地泼冷水道,并不相信,禛哥儿回京之后会坚持写信。
许清宜:“……”
别说,还真别说。
孩子们的感情纯粹真挚,但来得快去得也快啊,被时间和新鲜的事物一冲刷,再美好的回忆也不持久。
禛哥儿搂着礼物没理会大哥,这就是他想要姐姐而不是大哥的原因,大哥太不温柔了。
另一辆马车上,赵思睿的情况和禛哥儿差不多,都舍不得温柔烂漫的表姐表妹们,心情十分低落。
温平如也在此次回京队伍中,继续为他们保驾护航。
外面寒风呼呼,便坐进了马车里来,然后看着外甥低落了一路,偶尔嘴里还嘟囔两句表姐,真是出息。
临哥儿就没有这种表现,该吃吃该喝喝,还会用嫌弃的目光看弟弟们。
都是外甥,差别真大。
珩哥儿也没有不舍,虽说表哥表姐们也会带他玩,带他闹,但他平日里还是更依赖许清宜,是许清宜的小尾巴。
特别是后来,临哥儿被四舅舅温砚如征用去查案了,教珩哥儿认字的任务,就落到了许清宜的头上。
头一次给小朋友当老师,许清宜绞尽脑汁,除了认字以外,还增加了其余的课堂小知识,诸如讲故事,小实验这些。
把珩哥儿迷得不要不要的,果然他还是更喜欢娘。
越发觉得,大哥这个神童也不过尔尔。
眼下临哥儿空闲了,继续捡起珩哥儿的课业来,发现这孩子倒反天罡,竟然敢安排他做事。
“讲故事时间到了,大哥会讲大灰狼的故事吗?要是不会讲,我去找娘啦。”
珩哥儿说罢,理直气壮地翘课了。
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最适合讲故事。
偶尔,临哥儿也会合上书本,专心听娘讲一些听开头就能猜到结尾的寓言故事。
有时候他觉得,借了珩哥儿的光,他也把孩提时代补偿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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