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情?假意?
尼玛这两个的分别究竟在?
感情谢洄年在陆清婉嘴巴里面根本捞不到一点好评。
江慎翻了个硕大的白眼,“孩子,你其实是想说真心还是假意吧?”
陆清婉很真心实意、理所应当地回答,“我认为对方根本没有真心这种东西可言。”
“嗯嗯。”江慎很敷衍地点点头,然后迅速地拆台,“你要是能理解才奇了怪了。”
“不过我说得都是真的啊,再说了,你上次不是把人家的背景翻了个底朝天么,应该也没看出来什么异常来吧。相反,家境殷实富有,成绩优异拔尖,长相嘛,更是不用多说,只要见过他的人没人会说出一个字的不好来。”
“这样一个人,他为什么要费时费力地接近你姐姐,装模作样地演出那种样子,有意义吗?你觉得他图什么?你们陆家有什么好值得他贪图的东西。还虚情假意?你也好意思说,要我看明明就是情真意切,自然流露啊。”
“闭嘴。”
江慎撇撇嘴,也懒得再继续多说了。
反正他知道陆清婉其实都懂,只是嘴硬而已。
“算了。”陆清婉厌恶地摆摆手,“不要让我再听到这个名字了。”
“就算我姐姐的死亡跟我没有直接关系,但我总感觉或许是我的存在间接导致了她的死亡。”
说来说去怎么话题又绕到最开始了,江慎气地有点想跳脚破口大骂,“你不要一直钻这个牛角尖行不行。按照你的理解,这世界上吹过的每一缕风、下过的每一场雨、就连天上日复一日出现的太阳都可能是间接导致你姐姐死亡的原因。”
“要是你姐姐死的那天天降大暴雨、冰雹、泥石流,或者夏季飘雪,她可能都不会出门,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直接避免掉这一场死亡。”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气急败坏地进行错误理解。”
“那你什么鸡毛意思?”
陆清婉拍了拍沙发,示意江慎安静些。
“其实也不是我一个人,或许是整个陆家人的存在导致的。”
江慎眉毛拧成一个结,越听越感觉迷糊不解,瞳孔颤了颤,茫然地询问,“什么意思?”
“我姐姐从小到大都很容易生病,感冒发烧各种摔伤淤青之类的就没有断过,而且症状总是比普通人严重一些,恢复时间也比别人长,但是我们其他人几乎没有生过病,有的话也好得很快。”
“我姐姐上初三那年,我爸爸妈妈带我们全家去旅游,这次倒是把我姐姐也带上了,那是个几乎没什么人去的小岛,风景很漂亮。但是很奇怪的,我姐姐在那种地方还经历了一次车祸,不过竟然不算很严重,转移回国之后又做了全面的检查和治疗,确实没什么事情,没有过多久就好了。”
“唯一留下的一点后遗症好像就是短暂遗忘了一些事情,不过没过几天,好像记忆就复原了,所以当时我们都没有当回事,后来没过多久,我爸爸就突然神经病一样地在饭桌上宣布,让我姐姐搬去另外一栋别墅单独居住。”
陆清婉当时恨不得当场在饭桌上发疯,眼神非常冷淡地扫过家里另外一位掌权人沈星遥,最后又归于平静。
因为陆早早并没有任何表示,不满或者反抗都没有,甚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疑问,非常从容且自然地接受了这种安排,并且只简单带走了一些自己的生活必需品。
陆清婉觉得这种安排或许对当时的陆早早来说求之不得。
“我姐姐从那之后性格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她依旧非常善良心软,收养了一只流浪猫,细心呵护了许多花草,还在花园里费心费神地给她那个好朋友制作过很多千纸鹤。”
陆清婉说到这里语气有些发酸,江慎猜想或许当时陆清婉见到陆早早亲手制作手工的场景十分嫉妒,因为知道那么多个陆早早亲手折叠的千纸鹤里面不会再有一只属于她。
属于她的千纸鹤早就在岁月里面毫不留情地飞走了。
陆清婉顿了好几秒,才继续往下说,“但是对陆家人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改变,比如她不再期待和我们共同出去游玩,除夕夜她也是一个人过的,我去给她放烟火她也没有饱含喜悦地下楼多望几眼,爸爸妈妈何时回家对她来说也不再是一个值得等待的事情。”
“今年我妈妈出院过两次,她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跟我们所有人说,这已经是一件不再有意义且毫无必要的的事情,对大家都好。她对我们所有人的爱都一点一点流逝损耗完了。”
“这段时间里,我姐姐依旧在生病,不过时间都不算很长,而且频率比之前要低很多,这半年来,她已经没有生过什么病。只是手腕上会莫名其妙多出很多伤痕,似乎大部分都是她自己弄出来的,或许是警醒吧。”
“其实我之前也想了很久,小时候梦里那块玻璃掉落的时候本来砸中的就应该是我,但是她却替我挡住了。后来我又承接了这种命运,还以为是对我姐姐的一种挽救。”
“其实不是,那本来就是我的命运。”
江慎已经能猜到陆清婉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陆清婉长叹一口气,然后有些悲哀地说,“我姐姐远离我们之后,生活确实变得比之前好很多了。”
“我们一家人说不定就是吸食她命运而活的蚂蝗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