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杀死李秀铁的？过程详细说一下？”林然顿了一下，又道。
杨春缓缓道：“李木匠昨夜跟我爸纠缠了好久，害死我爸后，又担惊受怕地在狐狸山上枯坐了半夜，到我遇到他时，他已体力不支，精神头很差，我轻易就打翻了他，用石头把他砸死了！砸的脑门，喷了很多血……”
杨春并无丝毫隐瞒，把杀死李秀铁的过程，详详细细的描述了一遍。
其中还有一些臆测和猜想。
林然安静听完，又问道：“你为什么打死了李秀铁后，要把他的尸体，给伪装成狐仙杀人案死者的样子？你跟狐仙杀人案有什么关系？”
杨春闻言沉默半晌，忽然道：“有烟么？我想抽支烟！”
林然扭头向黎平章示意了一下，后者掏出兜里的香烟，给杨春嘴里喂了一支，顺便帮他点燃。
抽了几口后，杨春眼神迷离起来，似乎陷入了某个过往的回忆里。
又过了良久后，只听杨春徐徐道：“我见过狐仙杀人案的凶手，见他杀过人，所以处理尸体时，下意识就模仿了他……”
“什么？你见过狐仙杀人案的凶手？”
“真的假的？怎么这么多年，你都不告诉警方？”
拘留室里，钟威和黎平章一听到杨春的话，就炸毛了，瞬间同时无语的道。
“狐仙杀人案的凶手是谁？”林然平静地盯着杨春的眼睛，问道。
杨春声音低沉的道：“我爸……”
啥？
本是坐着的钟威、黎平章，霎时间惊得站了起来，满脸不敢置信。
狐仙杀人案的凶手竟是河水村老村长杨本林？
这也太惊人了吧？
林然也有些意外，暗思20年前，杨本林为何要杀他堂弟杨本宇呢？
杨本宇的父亲，不是说杨本宇跟杨本林关系很好吗？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听杨春声音幽幽地叙说道：“那是20年前啊，我才13岁，我清晰地记得，有一天晚上，我晚上睡不着觉，起来去外面院子里喂兔子，无意中看到了我爸腰间别着一把斧头，在大门口外面路上徘徊，似在等什么人……”
“我心中好奇心起，就躲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后来我堂叔杨本宇就来了，跟我爸说了几句什么后，我爸就偷偷摘下腰间斧头，一斧头把本宇叔给砍得倒在了地上……”
“因为天黑，没有啥灯光，本宇叔并没有戒备，也没有意识到危险，轻易就被我爸给砍死了……我当时吓坏了，躲在院子阴影处瑟瑟发抖……”
“后来，我爸把本宇叔的尸体给拖进了院子里，用斧头把本宇叔的血肉给劈砍下来，喂给了院子里养的狗吃了，而剔尽皮肉的骷髅，我爸则扛着外出了，我知道他是抛尸去了……”
“我当时脑袋一片浆糊……我因躲在院子角落一堆杂物后面的阴影处，我爸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我，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是怎么想的，反正就是跟在我爸的后面，尾随了出去……”
“我爸出了门后，摸黑上了狐狸山，我也就跟着上了狐狸山，我当时很紧张，所以后面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弄出了动静来……我爸那个时候，正好扛着本宇叔的尸骨，走进了狐狸山的山洞里，听到外面我弄出来的声响，似乎受到了惊吓，也顾不得再小心处理本宇叔的尸骨了，把尸骨扔到地上，转身就跑了……”
“我当时也懵了，也不知道后来怎么下的山，怎么回的家，反正第二天，村里就传出本宇叔被杀害的消息，后面我爸又四处造谣，说本宇叔是狐仙杀的，一身血肉都被狐仙啃食完了……”
“我当时想不明白，我爸为什么要那么造谣，本宇叔明明是他杀的，后来慢慢长大，我才想明白，那日夜里，因为我的关系，导致我爸没有掩埋掉本宇叔的尸骨，导致这个案子曝光了，所以我爸怕这个案子引到他身上，最终被调查出来，所以杜撰了狐仙杀人，只为引开人们的视线……”
“我曾经热血年少的时候，也曾想过去派出所举报我爸，说他是杀人犯，但是……我做不到啊！他是我爸啊……”
杨春说到这里，眼眶红了。
“虽然我爸是杀人犯，但是他对我，真的疼爱无比，我实在做不到大义灭亲。所以这么多年，纵使知道他是狐仙杀人案的真凶，我也没有嫌弃过他，也没有跟人吐露过这则秘密……”
“但是现在，既然他已经亡故了，那就让真相大白吧……我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是良心也未泯，我们父子都做错了事，受到任何法律的惩处，都是应该的……”
杨春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不言语了。
似乎吐露出内心潜藏了20年的大秘密，耗尽了他此刻所有的精气神。
林然听得暗暗摇头，所谓的狐仙杀人案，原来是这么来的。
“当年要不是，杨春的意外跟踪，弄出了动静，导致惊走了乃父杨本林，恐怕杨本宇的尸骨，会跟杨武和杨斌一样，被杨本林分尸切割成小块，然后埋藏到河水村各个地方，这个案子就不会曝光，杨本宇的下场，就会跟杨武和杨斌一样，被定性为失踪案……”
“那样一来，只怕这辈子，三杨的死，都真相大白不了了。”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只要犯了罪，铁定会被曝光，铁定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只是杨本林已死，他是没办法受到法律的惩处了。
而对于杨武和杨斌的案子，林然既不需要证据，也不需要理由，光凭感觉，就能断定，肯定也是杨本林干的。
只是这两人，杨本林作案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所以顺利把两人杀了后，分尸掩埋了。
要不是碰到林然这种开了外挂的神警，来河水村调查案子，杨武和杨斌的死，恐怕再过十辈子，也不会有人能发掘出来。
毕竟杨本林当年做的太过完美了。
一点破绽没露。
但是天理昭昭，就是碰到了林然这种神警，也算杨本林倒霉了。
过了一会儿，林然压下心头的所有思绪，理清思路后，又问杨春道：“杨本林为什么要杀杨本宇？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