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zè),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金……”
私塾里的学子背到一半卡壳了,许是忘记了后面的内容,先生不满的训斥声传来。
我站在学堂外面,心里默念“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果珍李柰(nài),菜重芥姜。海咸河淡,鳞潜羽翔。龙师火帝,鸟官人皇。始制文字,乃服衣裳。推位让国,有虞陶唐。吊民伐罪,周发殷汤。坐朝问道,垂拱平章。”
这是刚刚里面的学生们背的内容,我只在这里站了一会儿就记在了心里。
“锦泽,回家吧。”
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应了声。
爹问:“锦泽,你想上学堂吗?”
我摇头:“不想,我只想好好跟着爷爷和爹种地。”
爹叹息一声,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妹妹染了风寒,家里的银子全部用完了,如今还躺在床上养着。
家里一贫如洗,我如何能想上学的事?
妹妹病了一场,好了后会了许多许多东西。
阿奶说,妹妹是受了天上神仙的点化,所以她会这么多东西。
我觉得阿奶说对。
妹妹带着我们做元宝赚钱,后来借给了村里那家外来户,那是妹妹赚来的钱,我无法置喙,其实是心疼的。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妹妹是想用那银子,给我们兄弟俩请个先生。
事实证明,妹妹真的很有远见,那个先生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我很有幸成为先生的学生,后来又成为了先生的关门弟子。
那一年天龙山做法事,我第一次见到了云阳。
当时我正想去山顶观景,没想到云阳就蹲在那条路上哭。
忽觉尴尬,正想转身离去。
没想到云阳突然抬起头,拽住我的衣摆,“别走!”
她的鼻头因哭泣变得红红的,双眼红肿,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实在称不上好看。
她抓着我断断续续说了一通,她说的含糊,我抽丝剥茧,才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蹙眉道:“云南王府为我大庆戍边,抵御外敌,保护我大庆百姓安宁,精忠报国,着实令人钦佩。”
“那些诋毁云南王府的人,是为不忠不义无耻之辈,郡主何苦为那些不值得的人落泪。”
云阳听了我的话,怔愣了一瞬,露出一个极其开心的大笑脸,两个娇俏小梨涡深深地映在我脑海里。
后来,她和妹妹成为了好朋友,我们多有见面,心里不知什么时候生了那种心思。
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她,一直压抑着感情。
在讨厌的二师兄的攻势下,我承认了我心悦云阳,庆幸的事,云阳也心悦我。
从那以后,我更加努力读书,只有我高中金榜,才能去云南王府提亲。
我做到了,我成了状元,圣上还给我们赐了婚。
让我哭笑不得的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都给我出聘礼。
婚后的生活很和谐很美好,没有同僚说的婆媳间的针锋相对,也没有和小妾的争风吃醋。
很快,我们有了第一个儿子白玉羨,再然后,第二个儿子玉珑出生。
老二出生那日,我突然和爷爷、爹说了我的想法,“爷爷,我想让玉珑从赵姓。”
赵,云南王府之姓。
“云南王府为我大庆奉献出太多,于情于义,我都不能看着云南王府后继无人。”
爷爷和爹沉默了许久,“你让我们好好想想。”
我退下,我心里知道他们会答应的,我的家人们,不只明理,心中亦有大义!
爷爷没有让我等太久,第二日就同意了,我感动的眼眶都红了,“多谢爷爷!”
爷爷:“你说的对,于情于义,都应该这样做。”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云阳,还在坐月子的云阳抱着我大哭了一场,不顾在月子里,硬是给家人们一一行了大礼。
云阳将这件大喜事告诉了云南王府,云南王妃老泪纵横,云南王铁骨铮铮的硬汉愣是红了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云南王来到白家,郑重地给爷爷行了个大礼,把爷爷唬得差点跳到凳子上。
老二改名赵玉珑,满月宴是在云南王府举办的。
云阳有时还担心两个孩子姓不同,家里人会区别对待,影响兄弟两个的感情。
区别对待是有的,不过与我们想象的完全不同,云南王府对老大越发好,而自家人对老二也是十足的宠。
后来我被调到西北的一个下县做县令,三年后转为上县县令,再三年后成了西北府知府。
知府做了三年,直接回京,成为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内阁宰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