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其他兵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挺奇怪的。”夏岁安自言自语。
宋力兮也没想着她能给出什么好办法,只浅浅一笑,“公主可以跟我来,我带公主去洗漱。”
她有意无意,将裴砚权与夏岁安隔开,在出口处更是拦住男人,“首辅留步。”
裴砚权挑了挑眉,没有理论,神色渐深。
帐篷外是安着多处小营帐的野地,时不时有伍兵巡逻,宋力兮将夏岁安带到一处羊毛毡制成的帐篷,让她进里面洗澡,而她在外面守着。
夏岁安感到安心,进去后看到干净的浴桶和衣物,便放松下来,让自己沉浸在热水中。
宋力兮站在帐篷外,听着水声发问,“公主殿下,首辅他是不是对你过分关心了?”
帐篷里声音顿了顿,“他……我和他在谈对象。”
宋力兮愣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啊?他?你?”
她没想到,两人竟然会在一起!
闺阁中时,她就听说过各种他们不和的传闻。
没想到,现在死对头竟然会在一起!
宋力兮的心是向着夏岁安的,因为没有她,她还不能从先前那段错误的感情里面抽离,她犹豫一下,开口:
“公主可要小心了,首辅历经官场多年,心机不是一般人可比,如若要算计公主你,恐怕……”
“不会的。”
淅淅沥沥的水声里,夏岁安声音坚定。宋力兮不由叹气。
二公主到底是年纪轻,容易被男人的花言巧语哄骗,想当初她也是这样被展家人骗的,明日她必要好好与二公主说教一番。
……
一夜过去,夏岁安睡的安稳,梦境香甜。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一睁眼就能看到裴砚权。
“瓦特你怎么在这?”
裴砚权坐在轮椅上,眼皮轻掀,移动位置露出后面给她准备的早膳。
夏岁安快速洗漱完,发现桌子上都是清淡的肉粥,和霜月堡的特色菜。
夏岁安拿起筷子,有些揶揄:“裴砚权,这些都是你专门给我准备的?”
裴砚权轻轻嗯了一声,差点让夏岁安以为,不戳他他就不说话。
吃完早膳,宋力兮过来,说要带夏岁安在霜月堡逛逛。
他们的营地在霜月堡最里面,城里的人都已经习惯时不时有军营士兵巡逻了,这边有三个军团,负责内城的是陈家军,一向纪律严明,在百姓们口里风评也很好。
宋力兮想带夏岁安去城里面逛逛,这也是陈柏的安排,怕外甥女无聊。
夏岁安一边揉着小肚子一边拒绝,“不要,刚起来懒得走……”
宋力兮正无奈一笑,觉得夏岁安不愧是娇生惯养的公主,要求多,她利落地让小兵收拾碗筷,却见夏岁安眼珠子滴溜一转,问起一件事。
“宋姐姐,你昨晚说的事儿,我有点想法了,你手底下的士兵是不是和舅舅他们手底下的,伙食不一样?”
宋力兮怔忪两秒,“对,伙食不一样,我的兵干的活少,所以平时伙食会差上一些。”
夏岁安的眼神格外认真,仿佛沉淀着什么,忍不住接过一旁裴砚权递来的笔纸。
写完两个部伍的七天伙食后,宋力兮才恍然发觉,这首辅大人递笔的动作也太流畅了吧?
“这就是羽毛笔吗?手感还不错,挺省墨的。”宋力兮夸了一嘴。
夏岁安认真看起纸上写的伙食,两个队伍的肉食都不多,主要是吃干粮和一些菜叶,但陈柏的队伍每七天能杀一头牛来开荤。
夏岁安有预感,这问题就是出在牛肉上。
她回想昨晚对那两个士兵的肉眼观察,沉默一瞬,说出自己的结论:“你的士兵是缺铁了。”
“缺铁?”宋力兮不敢置信:“不可能,他们天天都拿着兵器,怎么可能是缺铁了?”
虽然这样说不礼貌,但宋力兮是真的觉得夏岁安睡迷糊了。
但夏岁安面色不改,指着纸上“牛肉”两个字,说:“我说的铁是指食物里面的一种元素,它存在于牛肉、动物肝脏里面,还有……”
夏岁安想距离个植物,忽的眼前一亮,她想起昨天骑马过来时,趴在裴砚权背上,看到好多杨树和槐树。
这些树木长在霜月堡城外不远处,夏岁安也是眼尖才观察到,他们树干上生长着密密麻麻的木耳。
独特的气候让这边的木耳长的格外好,大朵大朵的,亮着光华。
“还有木耳!”
“木耳?”宋力兮一愣。
当夏岁安说出自己要出城找木耳的主意后,宋力兮还是不怎么信,自己的士兵是缺了那什么铁,只当她是想出去玩。
她闺中时,家里小妹妹也爱为自己出去玩找理由,宋力兮只当把夏岁安当做妹妹一般宠。
“好,末将陪公主殿下出城寻木耳。”
说走就走,宋力兮带队,夏岁安和裴砚权坐在马车里,开始出发。
马车上,裴砚权拥住夏岁安,“岁岁懂的真多。”
后背温热,夏岁安有些害羞,又因为昨天抱了人家一路,现在不好抗拒他的怀抱,所以没有挣扎,只是鼻子轻哼一句,傲娇一样。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又不是只许你聪明了!”
裴砚权拥了夏岁安一路,她喊热也没放她离开,直到目的地到了,夏岁安跳出怀抱,下马车去采木耳。
裴砚权感受着变凉的怀抱,浅浅笑了一下。
小公主又怎么懂他的欲望呢?
想把人紧紧控制在怀里,不逃出控制。
夏岁安望着一大片槐树林,高兴一笑,“宋姐姐,我就说这里有木耳吧?就算将士们不是缺铁元素,把这木耳洗干净煲汤,也是不错的选择!很补的!”
宋力兮不可否认,也帮着采木耳。
有一棵槐树木耳长的特别多,宋力兮想采完,夏岁安拦住了她,“宋姐姐,不能采完哦!”
“为什么?”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我们要坚持可持续发展!”
宋力兮一头雾水,但选择乖乖听话,“好。”
期间,夏岁安仗着今天穿的是夏裤,布料又耐脏,手脚并用爬上树,去采上面最大朵的木耳,看得裴砚权是心惊肉跳,连忙跑过去下面,伸出双手,预防不测要接住夏岁安。
他的腿本就不便利,一番动作,看得树上面的夏岁安眼热,小珍珠差点儿就掉下来了。
但她抹了把眼眶,什么都没说,采完后小心爬下树,轻轻对裴砚权道:“我们晚上喝木耳汤。”
“我亲自煮,你必须喝,裴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