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学跆拳道了,高兴的时候直接来个连续后空翻。”
夏岁安的打岔充满讽刺,仿佛两人争执甚至打起来,她是最高兴的人。
“二公主也认为臣说的对,是不是?”裴砚权笑着反问。
与夏朝朝不同,他早就习惯了夏岁安的胡言乱语。
面对他的询问,夏岁安重重点头。
在此刻,他就是她救星!
不用听解释,她都猜得到夏朝朝是怎么诋毁自己的。
左不过诬陷或者欺君。
夏朝朝“噗通”一声,在武帝面前跪了下来:“父皇!儿臣与您商论事情时,二皇姐还没来,她怎么可能知道我们说的什么!”
武帝点头:“此言有理。”
夏朝朝乘胜追击:“她之前就是像这样胡说八道,骗了大家,不仅父皇您被骗了,还有太后、您底下的臣子!”
“如果这是真的……你跪下!”
老皇帝声音刚落,夏朝朝便眼神一喜,夏岁安休想在她这赚任何言语的便宜!
这不,就被罚跪了。
夏岁安不解,但也像模像样跪下来,声音比夏朝朝还嘹亮:
“我知道的可多了,我知道孙悟空与白骨精结婚那天,唐僧带着梁山108好汉去喝喜酒,
宋江八坛酒下肚,酒坛子往地上一摔,大吼放开那个女孩,
这时角落里的贾宝玉站了起来,扔下林黛玉扭头就跑,幸好那天我早安排吕布持方天画戟守在了村口!”
这都什么跟什么!夏朝朝第一个念头就是荒谬。
而夏岁安一口气说完,开心笑了起来,打断老皇帝施法成功!
武帝蹙眉,脸色不太好。
这小四带来的什么神医,不是说小二在装傻吗?这也不像啊。
看起来倒像是真傻了。
裴砚权神情恭敬,缓缓上前。
“陛下可还记得,是谁揭露了废后的阴谋诡计?”
武帝思索一番,看向夏岁安,“是小二。”
夏岁安低头看脚:小二,你才是小二。
裴砚权完全不理睬一旁夏朝朝瞪出火花的视线,继续:“那陛下可还记得,今夜是谁揭破了徐道人的阴谋,发现丹毒。”
武帝似乎明了什么:“还是小二,若不是她,那帮太医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说起这件事时,他竟产生几分自豪,毕竟夏岁安是他亲生女儿。
还是他封的镇国公主。
虽然,刚开始那段时间,他确实接受无能,但现在一看,夏岁安虽然痴傻,可也正因为是傻子,这份对他的濡慕之情才是最真切的。
傻子不会骗人,她是真真实实向着他这位“父亲”的。
不是“皇帝”,是“父亲”。
这个想法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根心弦,就像薄情寡义的人总有心软的地方,他心神触动。
“小二,你过来。”
夏岁安不解地看着老皇帝神情变了又变,最后扯出了一个可能自认为慈祥的笑。
“父皇,你是要罚儿臣吗?”夏岁安演技杠杠的,眼眶通红,泪水就挂在上边,仿佛只要老皇帝说一声重话,她就能哭出个通天河。
“怎么会呢?”武帝亲密地想拍她的头,夏岁安却一躲,“不行父皇,你没洗手不能碰我!”
武帝难得没有生气,像哄孩子一样说:“好,好,朕去洗手。”
康公公拿来金盆,武帝往上面净手,擦干后特地展示给夏岁安看:“小二,你看父皇的手干不干净?”
夏岁安脚趾抓地,不明白老皇帝这是怎么了,上一刻还要自己跪下来请罪,现在活生生变了一个性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自我攻略了。
“干净,父皇洁白如玉,两袖清风。”
武帝笑眯眯看她,拿干净的手摸了摸她头。
“小二爱夸人就多夸些。”
“父皇,你要不还是叫我岁安吧,小二听起来像在叫小二。”
武帝一愣,夏岁安说的没错,小二怎么会听起来不像小二呢?他是该改个称呼了。
“好,岁安……”武帝试探着说,“岁安真乖。”
“嗯呢!”
“岁安跟着朕一同去行宫避暑,如何?”武帝问。
夏岁安偷偷拉开两人的距离,感觉自己看透了老皇帝的秘密。
武帝不是突然间后悔缺失了对公主的陪伴,也不是突然变成女儿奴,而是想带着她去行宫,以免路上发生什么意外。
裴砚权一番反问,竟在无意间,给夏岁安塑造了“小福宝”这类的人设。
“朕先前没有带过公主出行,岁安是第一个,路上可多好玩的了,你肯定喜欢。”
武帝哄孩子一般的声音响在耳畔,夏岁安点头答应。
“父皇你真好!”
“朕哪里好了?”
武帝第一次详细注视自己这个二女儿的眉眼,她长相随了母亲陈银欢。
陈银欢封号欢妃,情浓时,他唤过她阿欢。
只可惜斯人已逝。
封尘的回忆拉扯进眼底,武帝看向夏岁安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父亲的纵容。
这是他第一次在公主跟前,流露这种情绪。
“父皇椎骨、胸骨、颅骨,骨骨生威。
背肌、胸肌、颈肌,块块有力。
左心房、左心室、右心房、右心室,心心向荣。
父皇你哪里都好!”
夏岁安蹲着身子,仰头十分真诚。
武帝听她说一大串自己不懂的名词,看向夏朝朝带来的女医圣手,“蓝嬷嬷,你可懂小二……岁安说的这些?”
蓝嬷嬷对这猝不及防的发展,有些惊骇,但还是稳住面上的镇定,坚定立场道:“老奴从未听说过这些称呼!”
武帝点头:“你一介宫中老嬷,怎么明白这些深奥的东西?这些只有朕的公主才明白。”
?
?!
夏朝朝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父皇,今夜之前,她可以很肯定地说,父皇见自己面见的最多,公主间给的赏赐也是,往后也肯定如此。
如今,父皇竟然为了夏岁安,反驳她带来的嬷嬷!
并且,他还要带夏岁安去行宫避暑!
要知道,每年的这个时候,上京无比难熬,气温上升,灼日滚烫,穿薄袜走在地上都烫脚。
“父皇,你怎么能这样斥骂蓝嬷嬷,她可是儿臣乳母!”
夏朝朝正向前几步,准备越过夏岁安,拉住武帝手臂,像往常一样撒娇。
武帝一挥袖子,不许她拉扯:“小四你也是,不要总纵容这些奴婢胡说八道,仗着年长为所欲为。”
“小二痴傻,你们还要欺负她,真是无理取闹!不知道苼妃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
父皇的斥责,让夏朝朝如同五雷轰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