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旺盛,温度渐升。
夏岁安在国子监上了几天学,这期间大公主没有来过国子监。
她好奇去问夏泽言,他告诉她,“姝妹妹去查探自己未来郎君去了。”
“她到了婚配年纪,易嫔给她相了个权贵人家,听说姓许,大概率是许公一族……”
寿宴过后,大家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夏岁安除了有点担心被打击报复外,一切都好,这才有闲心关心别人。
夏泽言见她问完话就没再出声,咳嗽一声:“那个……二妹妹,你有没有兴趣上街逛一逛?”
“没有,我只想被街逛。”
夏玄烨听到这边的动静,扇子摇动哼笑:“小傻子,你太子哥哥是觉得寿宴没有帮你准备好寿礼,害你差点挨批,现在愧疚想弥补你呢!”
夏岁安张大嘴巴,一副才明白过来的样子:“爆金币麻烦自觉一点,扭扭捏捏的怪让人误会。”
夏泽言:“……”
他心里默念:君子不动如风,不动如疯……
夏玄烨拿折扇脊去戳夏岁安肩膀,“小傻子,你这么没礼貌,出去逛街惹到别人可是会被挨揍的。”
“不是还有你们吗?”夏岁安下意识道。
夏玄烨正心宽了一秒,小傻子也不是没有良心,还记得他——他下意识把“们”字忽略。
夏岁安低头抠手指:“有你们在,坏人肯定是先抓你们打你们,毕竟我这么一个弱女子,他欺负我他好意思吗?”
“……”
夏泽言叹了口气,声音宠溺,“罢了罢了,我们不讨论这个,二妹妹等下想买些什么,大哥给你买单。”
不多时。
上京最热闹最繁华的街,长安街上,出现了几个人影。
夏岁安几人换了一身衣服,虽然看起来依然像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但没有往日衣服那么显眼。
她穿了一身绿色襦裙,薄荷一般的颜色仿佛在迎接即将到来的夏季,腰间浅蓝色艾草香囊晃晃悠悠,像个蓝胖蝶。
夏岁安不是第一次上街,她早已及笄开府,随时都可以带着丫鬟们出去玩,但和两位大哥一起还是头一次。
哦不对,应该叫两位金主。
“我要这个!这个也要!”
夏岁安指着收拾摊子上的茉莉花手链还有紫藤手镯,眼眸发亮。
“大哥付钱!”
夏泽言很无奈,他一边唤随从递铜板,一边问:“二妹妹,你平日里很缺钱吗?怎么感觉……”
他找了个容词,“怎么我一说我付钱,你就…如狼似虎?”
夏岁安认真看他:“饱娃子不知穷娃子饥,花一分就少挣了一分,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
夏泽言不解:“你既然爱钱,要不……我带你去买金手镯?”
“走开。”
夏玄烨挤掉夏泽言,“金镯子俗套,二哥带你去秦淮楼玩。”
“那是我提前半月订的雅座!”
秦淮楼与金凤楼齐名,但与后者专注吃食不同,秦淮楼别致文雅,讲究格调,通俗来讲,它吃喝的同时还能感受文艺气息。
值得一提的是,才女歌姬苏念雪是此处的常客,经常留下诗作,也被称为秦淮一绝。
可相比去秦淮楼吃饭,夏岁安还是觉得金手镯对自己的魅力比较大。
夏岁安眼巴巴:“其实我想要金镯子,金灿灿多可爱……”
夏玄烨脸一黑:“去完秦淮楼,我去府里给你找个父皇的赏赐,宫里的金比外边的纯净。”
“一言为定!”夏岁安被他说服。
夏玄烨见她财迷的样子无奈,可瞥到夏泽言隐忍的模样,又有些高兴。
想对小傻子好,还是他这种直接的方法最管用!
秦淮楼还没走到,几人就被前面堵塞一通的场景震惊了。
上百百姓围在一块,不时说话不时指点,而一旁还停满了许多看热闹的轿子轿夫。
几人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夏泽言刚派人去打探,一个轿子忽然被轿夫抬起,挤往他们这边。
帷幔掀起,陆钰的脸露在众人眼前。
他锦衣华服,珠宝玉冠。
几日过去,他脸上被揍过留下的淤青已经消散,几乎看不出痕迹。
“某人还敢来长安街?真稀奇!”陆钰冷嘲。
“长安街是你开的不许我进?你纳税了吗?”
陆钰拳头一攥,脸色狰狞:“夏岁安,就你这个嚣张样,你就等死吧!”
他嘴角冷笑:“你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吗?你的死敌裴砚权在惩处一个当街纵马的公子哥。”
“呵呵,你知道的真多,你怎么不做他肚子里的蛔虫。”
陆钰气纠纠地放下帘子,声音阴沉:“我祝你死的快点。”
他们圈子都知道夏岁安与裴砚权的恩怨,要不是有太后在压着,只怕夏岁安早就被收拾了——他们都这么认为。
“我谢谢你,不过你不用在下面等我,不然下去后我会被你丑到复活的。”
“……”
“起轿!”
“公子,咱们还去绸缎庄吗?”
“去医馆,我上次被揍的右脸颊有些牙痛,嘶——”
陆钰抽气的声音格外清晰。
豪华小轿飞速挤开人流,奔往医馆。
夏岁安悄悄问夏玄烨:“为什么陆钰不怀疑是我们派人打他的?”
“他惹的人多,还以为是哪个镖局悬赏,找人打他。”
“和你一样傻。”
“呵呵……谢谢你二哥,有时候你也会糊涂一世啊。”
前方人流忽然散开,形成个梯形。
一张轮椅、一个人出现在他们眼前。
裴砚权抬着眸,看向眼前穿着清绿衣衫的二公主,声音不冷不热。
“公主殿下也有闲情故地重游么?”
夏岁安一时愣住。
泊清提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灰衫男子,走向他们,回禀裴砚权:“大人,他的腿我已经打折了,事情经过已经整理好叫人汇报给大理寺。”
“嗯,做得好。”
裴砚权轻描淡写:“当街纵马,臣这个惩罚还是太轻了。”
“应该……”
夏岁安接上他话头:“应该剥皮抽骨做成人皮鼓?”
“你真变态!”
裴砚权:“……”
他还不至于把人做成鼓子,毕竟血肉模糊太难处理,也太脏。
“变态是何物?”裴砚权问。
“这个词我不能详细给你解释,会被屏蔽的,毕竟你也不想被变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