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月上柳梢。
皇宫之外,长安街上人声鼎沸。
戴着猪八戒面具的夏岁安很高兴,她左手拉着戴唐僧面具的陈太后,右手牵着戴沙悟净面具的夏泽言。
一左一右站着青蝉和胡嬷嬷,她们一个白马一个绿龟。
夏岁安恨不得现在就找个画师,将几人的模样记录下来。
让当朝太后、一朝太子戴西游记面具。
跨时代联名,谁有!
“小傻子,你和谁一起愣在这,别等下人一多,被人拐跑了。”
夏玄烨摇着扇子走来,锦袍玉冠。
长安街不大,他刚来路口,就看到掀开面具吃糖葫芦的夏岁安。
夏岁安看到他后眨巴了两下眼睛,将糖葫芦从嘴边挪开,把脸上面具戴好。
“我不叫小傻子,叫我八戒!”
夏玄烨:“……”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猪头面具,沉默。
原以为小傻子这么欢喜,是在花朝节变了装,没想到是变异。
要不现在当做不认识她,转身走人?
“别走二哥!”
在夏玄烨犹豫间,夏岁安像像出他的想法一样,拉住他的手。
“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个面具,特别特别适合你!”
夏玄烨下意识:“我不要猪头。”
“怎么会是猪头呢!”
夏岁安把夏泽言拉过来给他看,“你看大哥的面具就特别帅。”
夏泽言戴着大胡子老汉的面具,看不清脸上神色。
夏玄烨:“呵呵,太子殿下你也有今天。”
夏泽言一哽,忍不住扭头拍夏岁安肩膀,“二妹妹,赶紧给他戴上吧。”
夏岁安拿出孙悟空的面具递给他,“这是我男神,戴上它你就有七十二变了。”
“七十二变是什么?”
“你男神不是那只死猪吗?”
夏岁安幽幽转头,盯着夏泽言,“你说什么?你说我男神是死猪?”
夏泽言:“没有,二妹妹你听错了。”
夏玄烨听着两人对话,觉得莫名其妙,又有一种插入不进去的疏离感。
“我在金凤楼订了最好的包厢,二哥你愿意扮孙悟空,我就带你和大哥祖母一起过去。”
夏玄烨轻笑一声,揭开夏岁安面具,拿起。
“小傻子,我和你换一下吧。”
“我可不像没良心的某人,让你做牛做马,做猪做狗。”
夏岁安:“?二哥你口才真厉害,胆大的你能忽悠怂了,过气的你能忽悠红了,打撸的你能忽悠聋了。”
下一瞬,她被戴上孙悟空面具,不得不闭嘴。
夏玄烨动作轻柔,戴完后迅速扭头看往别处,就是不看夏岁安明亮的眼睛。
“那谢谢八戒咯,我们出发吧!”
夏岁安很开心,虽然这俩人还是经常互怼,但明显对她的态度都好了不是一丝半点!
夏玄烨戴上八戒面具后有点后悔,他仿佛从夏岁安瞳孔里看到了一只憨厚的猪。
但戴都戴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
关于酒食,京城有两座名楼。
一是以歌姬着名的秦淮楼,二就是这座金凤楼。
楼里,奢香居。
夏岁安带着大家落座,“这是我提前好几天订的包间,够大够宽敞吧?在里面睡觉跳舞都不是问题!”
“窗外还能看到谢氏花灯。”
谢氏花灯是冠绝北方的花灯名牌,他们花朝节的摊位正在金凤楼的对面。
夏泽言失笑,正想拿出自己准备的皮蛋制品,夏玄烨就已经让下人拿上一个金丝楠木食盒。
“小傻子,今日是花朝节,我特地命江南的老师傅,制作了一些江南独有的鲜花糕,你尝尝看。”
夏岁安打开之后有些惊喜,竟然是山茶花形状的糕点!
白嫩的花瓣薄如蚕丝,十分精致。
“谢谢猴哥大师兄!”
夏玄烨拿折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夏泽言挥袖将夏玄烨的食盒推开,打开自己的:
“二妹妹,这是我中午答应你的东西,我亲手做了皮蛋瘦肉粥和皮蛋拌豆腐,你和祖母先尝尝。”
夏岁安连忙盛一碗皮蛋粥,捧给陈君烨,“祖母,您尝尝。”
夏玄烨注意到,夏岁安的心完全放在那黑乎乎的蛋粥上,他将食盒盖子盖好,酸言酸语:
“小傻子,你研究的什么蛋啊?”
夏岁安认真看他:“鸡蛋鸭蛋荷包蛋,你是我的大傻蛋!”
“……”夏玄烨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夏岁安是个傻子。
“喂,明明是我家主子订奢香居在先,凭什么不给我们进去?难道他们有特权吗?”
另一道言语文雅,声音却桀骜:
“在下饱读大夏律法,哪一条法律写过,店家能在未告知原主的情况下,单方面毁约的?”
夏岁安听着这两道声音很疑惑,她订房的时候,小二也没说包厢被别人预定了。
太后夹豆腐的动作一顿,“这声音怎么有点像陆家公子……?”
“您说陆钰?”
夏泽言:“听声音是有些像,最近他刚从西域回来,不仅打通了大夏与西域的商道,进宫面圣时,献的宝物还讨得了父皇的欢心。”
“就在前两天,他刚被父皇亲封为皇商,再加上陆国公的名头,可以说在商界中横着走了。”
夏玄烨凝眸而道:“说起他,和小傻子的渊源还挺多。”
“之前,他也在国子监和我们一起读书,有一日太傅公布考试成绩,他是学堂垫底,小傻子就跑过去讽刺他,害得人家一怒之下退了学。”
“当时事件闹得挺大,很多人都说陆钰废了,有书不读跑去外边经商,谁曾想人家,三年未到就赚得盆满钵满。”
夏岁安拍桌起身,左手张开手掌,右手伸出食指。
“停!stop!”
这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剧本?
她跑的不是龙傲天逆袭剧场!
“只要他不叫陆志申,不能倒拔垂杨柳,我都不怕他!”
陆钰,他在原书里是名冠天下的皇商,出场不多,但有两个剧情,夏岁安还记得。
那就是镇国公主出嫁和亲时,他在京城外的官道上,放了十里烟花。
还有,他掘了夏岁安的坟。
青蝉将夏岁安尸身从北漠带回来,安葬后,一夜被盗。
盗者就是陆钰。
夏岁安很看不惯这个人的行事作风,原身做了什么惹他了?要他挫骨扬灰?
她气势十足,起身打开门,
“本公主订的房间,你想拿我怎么样?”
“你要嫁过来为我生孩子吗?”
夏岁安习惯性甩梗。
外边,身着一身镶金边滚白袍的陆钰动作一顿,他扭头望向这个气势汹汹的妃红色身影。
“夏岁安?”
陆钰生的一副好容貌,锋利五官像被玉石精雕,眉眼间贵气萦绕。
他看到来者后,嘴角勾起一个阴恻的笑,“公主这是求在下娶你么?”
“三年前那个雨天,公主可是金口玉言,说宁可做尼姑,也不嫁给在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