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华丽精致的绣花鞋下,脚是完全畸形的,哪里有半点美感可言?
更别说宁凝还顶着这双脚走了一个月的路,饶是宁凝见过大世面,在拆开绣花鞋与缠足布的那一刻,也不由得为这一双脚犯恶心。
系统倒是没有太多个人情绪,它尽职地为宁凝扫描双脚,上传到聊天框。
彼时刚学会线上看诊的老专家看到这图片和小视频,完全愣住了。
“这位患者朋友,你是在拿我寻开心?”
???
宁凝不明所以。
老专家怒了,字都懒得打,直接一条语音轰炸过来:“你知道我的时间有多么宝贵吗?你知道多少人等着挂我的号吗?你耽搁的每一分钟都有可能让别人失去一条腿!你竟然拿网络图片消遣我?无聊!”
显然,老专家把她这一双脚当成恶作剧了。
宁凝比窦娥还冤欲哭无泪地解释。
“虽然很离谱,但这真的是我的脚,请医生看看还有没有救。”
“这是你的脚?你学古人裹小脚???你确定你要看脚不是看脑?”
老医生懵了。
没想到线上问诊第一天就遇上难度系数这么大的患者!
“……”宁凝。
“你这小脚裹了多久?看双脚的情况,你不仅裹了小脚还用这双脚徒步去了,充血,磨损,发脓,水肿……厉害啊,再拖几天直接来医院截肢就可以了还线上看诊……瞅你这不紧不慢的模样,小姑娘怎么回事。”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老专家呢,一眼就看到了要害。
面对老专家的吐槽,宁凝再三叹息,她也想去医院,奈何隔了个千年时光,她也不想啊!
老专家骂归骂,但还是尽职尽责地研究着宁凝的病例,头发都薅掉不少。
这丫头资料写着18岁,然而双脚的变形情况,至少有10年了,此时只想给她推荐一个神经科医生。
还是说……应该给她报警?
毕竟一个八岁的孩子,若不是父母作主张,她怎么完成得了缠足?
谁家父母这么变态狠心?
老医生不自觉瞟向电脑旁的手机。
“小姑娘你这情况不对啊,需不需要我帮你找警察?”
宁凝一愣连忙解释:“不用不用,我是孤儿,我小时候看电视看上头了才模仿的,没有人胁迫我这么做,当然我现在也后悔了。”
虽然宁凝这么解释了,但老中医还是给她标注了一个“被人控制的重点病人”标签。
宁凝这么紧张肯定是控制她的人在旁边吧?若这么说确实不能轻易报警,毕竟人海茫茫,只有一个匿名的账号怕是不好查。
万一打草惊蛇让那万恶的父母有了警戒之心怎么办。
老医生决定先给宁凝下处方单,反正疗程不止一次,等混熟些,再一击即中也无不可!
开完处方药,老医生还语重心长地叮嘱:“孩子啊,咱们还是要多看这外面的世界,不要只在象牙塔里面,也不要随波逐流,你要建立正确的审美和认知,知道吗。”
宁凝:“……”
老医生到底脑补了什么东西?
不过此时她也只能配合着点头。
“医生,我听您的。”
老中医欣慰笑了:“你还在生长发育的年龄,从今天开始不要再缠小脚,多躺多休息,会比现在好一些的。”
言下之意,只是能好一点,而已。
不过这答案宁凝心中早已有数,现代医学确实做不到让她双脚恢复如初,但她还有系统给的星际医院大饼,只要攒够一吨黄金,一切还有得救。
从对话框退出,页面弹出老医生开的处方单。
一个疗程的外伤?消炎药,为期7天,上头有药品清单及使用说明。
【挂号费500元,疗程药3500元,共计4400元(含10%服务费)剩余元。正在配药中,请等待。】
看着系统商城的报数,宁凝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刚才医生说了,她这双脚至少要4个疗程才能好。
她这点商城币……压根就不够啊。
搞黄金迫在眉睫啊……
话说回来,她明明被那神秘男人带走了,现在怎么回事?
宁凝打量四周,这是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床还是软的,好像是客栈?
原主的记忆中,从岷州被押解上京的这一路,除了在秦州驿站住过一晚,剩下的全是风餐露宿的日子。
即便是秦州驿站那晚,她也只是被关在柴房,可没现在这么好的享受。
方才顾着看系统,她都忘了还有冷面杀神的存在,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杀神呢?
宁凝刚念叨完,房门就轰然打开,那个把她带走的杀神再次出现。
原本还算安逸的房间顿时氛围紧绷起来。
男人不留痕迹地将房间打量一圈,这才慢慢走进来,随手将一个包袱丢到宁凝床上。
宁凝人设不倒,再次露出柔弱的表情,她犹豫地望了一眼包袱:“这……这是……给我的吗?”
男人没有说话也没理她,径自到桌边坐下,开始磨墨写东西。
宁凝心念一动,立刻在心底跟系统沟通。
“能不能我帮去看看他在写什么?”
【宿主,我不是监控……】
“你可就我一个宿主啊,我若挂了谁给你提供黄金?没看到这男人战斗力多强吗,咱们不联手怎么行?我跟你说命运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上才有用!不说别的,好歹先知道这人什么来路吧?什么都不知道万一我挂了你不也玩完?”
在宁凝碎碎念中,系统终于有所行动。
然而桌边的男人敏锐度极为惊人,几乎是系统扫描他的瞬间,他就警觉地抬起头。
不过,自然是什么也没看见。
他微微蹙眉,下意识用手掌盖住纸条,而后回身看宁凝。
此时宁凝坐在床上,一脸无辜地望着他,颇像只无措的兔子,一点威胁也没有。
商闻祁只觉得自己想多了,他再次回首写字,可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再次袭来。
末了,他草草收掉纸,再次回头。
宁凝由始至终都唯唯诺诺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商闻祁耐着性子说了一句:“把衣服换了。”
。